这一路上,冬施坐在轿子里,被晃得晕头转向,胸中作呕。原来坐轿子这么受罪,颠得自己差点儿没吐了,看来还是坐车舒服些。 什么?十八颠?是什么玩意?冬施正在纳闷,只觉身子忽然被颠得老高,随后又忽然坠下来。她啊的一声大叫,双手紧紧抓住轿子里的扶手。这就是所谓的十八颠?我的天呀,要颠十八下呢。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凌羽直气得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把将轿子里那个蛮子塞进王府,再也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冬施趴在喜婆背上,顶得胃部生疼,更加气闷难忍。还是坚持一下吧,看在王爷的身份上,还是给你一点面子吧,本小姐我可是忍得好辛苦呢。 荣康皇帝和皇后卫氏面色和蔼,坐在龙椅上,笑盈盈地看着殿堂下两对壁人。太子和秦王都是卫皇后所生,如今又同时娶亲。卫皇后脸上笑开了花,这次皇上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轮到秦王和东诗上殿跪拜,冬施心里一阵紧张,颤颤巍巍地跟着秦王走上前。 冬施长这么大从未给陌生人下跪过,看这情形是不得不跪了。她正要弯腰跪下,忽然胃里一阵翻腾,终于坚持不住。“呕!”的一声,跑到一边干呕起来。喜婆忙拿了根帕子递给她,拍拍她的后背助她顺气。经她这一折腾,殿堂之上顿时一片吸气声。 前来道贺观礼的百官大臣见这等情形,也是一阵哗然,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秦王妃或许不太习惯坐轿子,众爱卿不必大惊小怪。朕小的时候坐轿子也是这个样子,记得还吐了先皇一身污水呢。哈哈哈哈!”他干笑着出来打圆场,缓和一下现场的气氛。 自从冬施掉下悬崖到现在,她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虽然胃里难受得要命,却还是吐不出什么,到最后只能吐出几口酸水。 待胸中不再作呕,她直起身板,向众人摆摆手说道:“不好意思,继续吧。” 冬施晕晕乎乎地和秦王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戴着一身沉重的凤冠霞帔,累得直不起腰来。不过也不用直起腰来,整个大典就是拜呀拜呀,拜得冬施像哈巴狗一般,已经没有了知觉。 两个喜婆上前扶着冬施退出怡安殿,回了秦王府。秦王和太子要在宫里陪席,并没有一起回来。 太子凌拂端着酒杯喜滋滋地走到凌羽面前,神态得意得让某些人想撕破他那张笑脸,“三弟,大喜的日子怎么冷着一张脸?哪个不长眼睛的得罪了我们的秦王吗?”他笑容满面,明知故问。秦王妃当众出丑那一幕他也看见了,早就听说西诗的双生姐姐东诗娇纵野蛮,行为不检。没想到连大婚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能收敛一点儿,自己这个冷酷的三弟算是有苦头吃了。 冬施被喜婆送回秦王府寝殿,端坐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床上。心里暗自着急,要怎样才能躲过洞房花烛这一劫呢?装生病?不可能,刚刚还有力气和秦王演红绸拉锯战呢。拒绝反抗?似乎也不可行,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的。再说传扬出去也不好听,洞房花烛夜,秦王殿下被王妃拒绝圆房,秦王不会杀了她才怪?还是不要试了。 她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呢?呵!不想了,好困!是该好好睡一觉了,养足了精神明天继续战斗。冬施关闭了自己的小脑袋,连喜帕也没有掀去便扒在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