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低下头去，那一瞬间，她感到了一阵鼻酸。 “李律师，我会让人整理出池家现在的全部家产，希望你尽快帮我拟出一份离婚协议。” 池景行在赶去医院的路上给祝鸢打电话，这次的电话她终于接了。 “祝鸢，”池景行轻皱眉头，“你在哪？” 池景行沉吟片刻，道：“那你等我，我马上到。” 她其实不喜欢喝饮料，不喜欢吃甜的，咖啡也只喝不加糖的美式，好像她天生就喜欢吃苦的一样。 她微不可闻地苦笑了一下，视线前方忽然落下一道人影，脑海中的那张脸出现在眼前，祝鸢有一瞬间的失神。 联想到苏梨发给他的那张照片，池景行放缓语气。 祝鸢静静地看着池景行，看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其实不是在酒吧，不是在那个晚上，而是在监狱的时候。 有一次她再次被那几个人锁在了食堂里，夜晚的食堂又空又冷，地面光滑得就像一块冰，凉得不像话，祝鸢如果躺在地面上睡觉，真的可能会冷死在食堂里。 监狱里的电视都是一些轮播的新闻，祝鸢就在某一则经济新闻里面，看见了池景行的脸。 祝鸢看着电视里的人，有人在接受采访，有人在帮忙搬东西。 那是一个很年迈的老太太，应该是在看守所门口等人，烈日炎炎下，老太太快要晕倒了。 他只漏出了一个侧脸。 祝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么一件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她只觉得，如果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怎么也不想到，自己会和池景行有这样一段感情。 他的脸越加清晰，让祝鸢也渐渐从回忆里走了出来。 “池景行，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祝鸢的脸色竭力保持平静，但池景行还是从她有些闪烁的眼底中看出了她真实的情绪。 池景行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祝鸢，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先告诉我。” 她很小声地说：“池景行，我怀孕了。” 祝鸢在他面前微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她的眼神，巴掌大的小脸这段时间似乎更加纤瘦了一些，单薄的身躯似乎有些撑不住她的身体，她的双手死死扣住座椅的边缘。 可是从头到尾，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她接受命运给她的一切劫难，最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放弃。 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祝鸢抬起眼，正视着池景行的眼睛。 “我们可不可以结婚？” ：求婚 她源源不断地说着，好像要把这段时间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部告诉池景行一样。 “池景行，你听我说……”祝鸢抿了抿唇，抓住座椅的手指更加用力，“我知道这很唐突，我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你说这种话，我原本是想你亲口告诉我结束这段关系的，我原本想着，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