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魏昊,洪老太太顿时笑道:“哎呀,原来是他,我儿能改邪归正,正是要多亏了他啊。” “我一个老太婆,怕是在那等大人物眼中没甚分量……” 见老太太为难,牛将军急了:“老太君,您放心,您只要助我这一回,我也自有回报,当在地狱美言几句,让金甲鳄王少受一些苦头,多了不敢说,拔舌地狱那里,少几回苦头还是可以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几个大鬼顿时飞了出来,抬着一顶宽敞轿子,然后恭敬地等候洪老太太上轿。 牛将军一声令下,鬼卒们高举幡子、枪矛、旗帜,迅速开道,浩浩荡荡,直接现身阳世。 而魏昊此时正骑着白龙赶路,同样是一路风雪,许多妖怪只当是又有天变,缩在自家窝中那是大气都不敢出。 魏昊定睛一看:“咦?” “‘漂母投食’的洪家老太君,怎么被恁多鬼兵护着?这是没有转世投胎,在阴间做了个上官?” 只是没承想,那些阴兵鬼卒,直接奔自己这里来了。 “啊?” 洪老太太掀开轿帘,冲魏昊行礼道:“魏相公,老太婆此厢是做个中人来的……” 开门见山,倒是没有虚头巴脑的东西,洪老太太一身福光,让魏昊异瞳都觉得闪耀,见鬼卒纪律严明,魏昊微微点头,也是心中有数:“老太君,可是牛将军嫁妹一事?” 随后,魏昊邀着洪老太太落下云头,在地上寻了个可以歇脚的顽石,正待坐下,却见有个机灵鬼上前端了一把椅子,老太太坐下去舒舒服服。 洪老太太将自己听来的又说了一通,不曾添油加醋,也不曾隐瞒。 至于说割据一方等等便利,魏昊自然不会跟洪老太太细说,老太太也没听太懂,但明白有人想要算计牛将军,却是听懂了。 魏昊笑道:“老太君放心,小生绝非好杀独断之人,但有出手,必是十足把握,证据确凿。小生同牛将军远无仇,近无怨,若能说开,自然皆大欢喜。” 老太太十分高兴,若能和解,她那干儿多少也能减少一些处罚。 每天要经历拔舌、腰斩、剥皮、油锅、针扎等等酷刑,一天受刑之后,又会恢复原样,然后第二天再来。 洪老太太每次端着米粥过去,金甲鳄王往往都是几百天未进一粒米、一滴水,每日煎熬、哭嚎,完全看不到希望。 黄泉并非阳间江河,哪里能种什么稻米,老太太也是拼了老命,才折腾了一小见方,一天也就够一碗粥。 正因为这是善因,地府这才网开一面,因为“漂母投食”中的另一方,正是金甲鳄王。 整个地狱在无数的岁月中,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很少。 “小的多谢老奶奶,多谢老奶奶!” 身披战甲、手持狼牙棒的牛将军见了魏昊,当时就将狼牙棒横放在地上,然后躬身抱拳:“魏相公,多谢您宽宏大量,我委实不知道这寻来的妹婿阳寿未尽,若是知晓,怎敢如此行事。” “魏相公请讲!” “丑时还早,婚礼只要未开,问题就不大。不过今天牛将军已经摆出了宴席,不少人都是冲着婚宴来的,若是取消,只怕也不妥,定是损了牛将军的颜面,将来出兵作战,反倒是让人拿今日之事来说笑,有损士气。” 牛将军直接惊了,它真是没想到,魏昊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全,其中的弯弯绕绕,牛将军也是有苦说不出。 士气足了,鬼卒鬼兵打起来才猛,它为一方将领,是大军的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我想如此操办,喜宴还是喜宴,只不过婚宴变成招婿宴。恶人我来做,我会奉上黄金五万两,白银二十万两,前来恭喜牛将军为贤妹招婿。如此以来,牛将军财帛厚重,有嘴碎的,只要想着有机会为您的妹婿,这金银断然是不会少的。”罗绸缎,也只管提。也算是给陈孟男、张阿韦几个买个教训。” “牛将军放心,陈家有‘吐宝兽’之后镇宅;张家当家的乃是北阳府府衙总捕头……都是生财有道的人家,这些钱散了,余生也能赚回来,只多不少。” 不说别的,就冲黄金五万两,牛将军的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而且还能跟魏大象结个善缘,绝对划算。 “哎呀,如此甚好!甚好!这已经是两全其美,多加为我照顾了颜面。” 就算知道是魏昊过来捞人,可魏昊给了一大笔钱,外人眼中,定然是他老牛颇有本事,让一向蛮横的魏大象,都彬彬有礼起来。 “谈不上,事不宜迟,牛将军现在就准备,我稍后便至。” “正好老太君也在,不若领她过去一起吃个喜宴。” 牛将军小心翼翼低头弯腰,这一趟,可真是请对了人呐。 结果一个照面,就差直接跪下,魏昊那浑身气血,宛若烈焰洪炉,只怕一下子就能拍死它,连魂飞魄散的大场面都不会有。 洪老太太虽然没听懂魏昊跟牛将军交代的话,但她看得出来,今天这事儿,算是了了。 当即也是快活,点头答应跟着去一趟鸠兹东山。 有几个判官见牛将军去而复返,便是好奇问道:“牛将军,适才去了哪里?” “噢?!” “阳世的人来阴间赴会?” 诸多判官、书办,都是好奇不已,看向了牛将军。 “竟然还是新科解首?!” 有两个判官心中暗忖:莫非是老牛以前耕地的人家?! “不知是哪位解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