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一路赶往县衙,不等守门的衙役上前打招呼,魏昊三步并作两步,抄起门口鼓槌就是猛敲“登闻鼓”。 “是、是……咳咳、咳咳……是……何人……” 幕僚来得早,一看到动静就庆幸自己没有迟到,连忙进来禀报,刚好看到王守愚被茶水呛得脸红脖子粗。 “啊?!这般快?他还未中举,怎敢如此?” “本官岂能大意!” “大老爷,不管早不早,且看他这次告个甚么,但凡大老爷能接住的,一并应允了便是。” “哎呀,我的大老爷,这魏生每次出手,并不觊觎钱财。往日里不过是本地生员之家,有个百几十两,也就差不多了。这邓举人家中良田何止七千?在册的奴婢就有七八百,六个庄子只怕隐匿了两三千,一进一出,大老爷,五六七八万两那是往少了说啊……” “大老爷,魏生年不满二十啊。” 王守愚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然后在幕僚书办衙役的簇拥下,前往正堂。 也是“老朋友”了,熟悉得很,魏昊微微欠身,拱了拱手,大声道:“禀县尊!我要告那邓举人勾结妖魔,欲祸害我五峰县!” 王守愚本以为他什么都能接下来,可现在眼珠子瞪圆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一旦坐实,那可不是杀一个两个就能平息的案子。 然而魏昊上前一步,盯着王守愚:“县尊!学生收到千里传音,妖魔再袭五潮县,学生即将前往援助五潮县!那邓举人勾结的妖魔,正是巫三太子麾下参赞刺猬精,已经于昨夜被我杀了!如今邓举人家中,还有刺猬精手下附身在他的妾室身上!” 王守愚脸色大变,这魏生是把事情都做成了铁案啊! 这番话一出口,一众衙役顿时兴奋不已,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一辈子都未必遇得上。 见此情形,王守愚一咬牙,从签筒中拿起令签,朝前一掷:“来人啊!即刻将那勾结妖魔的嫌犯捉拿归案,不得有误!!” 正准备出城赶路,忽地魏昊调转马头,对汪摘星道:“小汪,这样不行,你再去寻几个朋友,广而告之,就说我魏昊要去五潮县御敌,有愿意响应者,事后我以举人功名作保!” “那姓邓的杂碎已经没有半点举人功名的加持,除了透支国运一无是处。料敌从宽,要防止他狗急跳墙,设身处地想一想,我若是他,必定这时候舍弃功名,捡了妖法来保命!” 狗子很委屈,自家君子骂人,动不动就“狗贼”“狗一般”,太过分了! 汪摘星无奈,点了一下狗头,然后道:“城南有个蜂窝,是废弃土地庙里养着的,那蜂后我拜访过,若去求她,定能帮忙传递二县距离的消息。” “还有一窝麻雀,只是它们如今都去府城打秋风,不在县城。” “乡试啊,府城席面多了不少,掉地上的米粒多不胜数,吃饱了好过冬。” 还真有点道理啊。 只是魏昊却也不知道,狗子能这般潇洒,也是借了他的名声,一个生猛秀才的威慑力,那是相当了得。 跟狗子别过,魏昊策马前往城西,这光景,县衙的捕快、衙役已经包围了三家举人的屋舍。 国运加身和修炼法力,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取其一。 大夏王朝荣华富贵者想要求长生,就绝对不能做官,或者说掌权。 不过魏昊想着大多数人要是在国君的位置上,也都会这么干。 其中的微妙,魏昊隐隐猜测就在“长生”两个字上。 并且死了之后,该入轮回还是要入,投什么胎控制不了,阴司地府说了算。 就算是阳寿尽了,自己就能找个地方投胎,根本不用去管地府,再不济一点,找个刚死的人附体,抑或是歹毒一点夺舍,就又活了一遭,只是神通全无,但还可以重新修炼回来。 国运加身和修炼法力,二者只能取其一,当官的肯定是想着年轻时候大权在握,退休之后求仙问道,尽可能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妖怪喜好血肉,尤其是读书人的血肉,邓举人再歹毒,那也是举人功名,妖魔没有理由不垂涎三尺。 “那刺猬说它请来的老乡已经前往别处助阵,它就算说的是真话,可它老乡未必对它说真话……”坏的方向去假设。 此时衙役捕快们已经带着乡勇围了个水泄不通,呼喊声不绝于耳,邓、刘、荣三家的家眷老小都是哭哭啼啼。 然而魏昊却是心中冷笑,其中一个荣老太爷,他儿子中举之后,便将以前跟他争水的人打死,又霸占了鱼市,若非魏昊搅和,附近乡民想要过来卖鱼,首先得给他一份孝敬。 这些人只是无知,并非无耻,所以魏昊也是见怪不怪。 一阵热闹,见三家人员都出来了大半,也没有什么动静,魏昊顿时觉得奇怪:难道那三个杂碎自杀了?其实没有拼死一搏的打算? “邓举人!!你这是要抗命抗法吗?!” 邓举人的声音传来,魏昊顿时精神一振,只要露头,那就是好,既然姓邓的还敢嚣张,肯定是有什么打算。 “哼,你们好大的胆子,举人门第也是随便冲撞的吗?” 本地捕头显然被吓住了,但毕竟是奉命前来,连忙叫道:“你们勾结妖魔祸害五峰县的事情已经败露了!还敢狡辩!今天就是魏赤侠过来敲的登闻鼓,你们完了!” “你们敢!!” 见三个举人慌了神,捕头顿时精神大振,气势也上来了:“污蔑?昨夜魏赤侠已经灭了枯骨山,那白仙庙已经被铲平,刺猬精也已经被斩了!你们还不知道吧!竟敢还在这里嘴硬狡辩!” “什么?!” 三个举人脸色微变,忽地,邓举人一咬牙,已经削瘦到不行身躯陡然挺拔了起来,只是双目赤红,牙齿变尖,四颗尖牙陡然成了三寸长的利齿,口水不断地从上面滴落。 捕头吓得大叫,立刻拔出腰刀,“弟兄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