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线的冯卉倒是没来。丘棠一直很忐忑,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个好主意。可岑述着魔一样,死劝不听。她认定只要见到靳誉蓁就能使一切恢复至原样。丘棠不明白她在执着什么,换了自己,只要对方没报复,肯定夹着尾巴做人,哪会像现在这样张扬?岑述未必不害怕,不然也不会用十几年前的情分要挟,让她以plus one的身份跟来。她软磨硬泡,丘棠最终答应下来。不管怎样,前几年岑述确实让她赚到不少钱。旁观者清,她看的明明白白,靳誉蓁不可能原谅岑述,这两人的缘分到此为止,岑述今晚势必碰壁,如果她思路灵活点,就会洒脱地放下对方,并且继续厚着脸皮拍戏挣钱,像一切从未发生。去见人之前,她认真检查了一遍岑述的装束和表情。一丝不茍。流苏长裙,颈上一条宝石织缎项链,盘发。她的容貌比内心要美上无数倍。丘棠低声交代道:“你保证过这是最后一次见靳誉蓁,别食言!”岑述是抱着能打动靳誉蓁的决心来参加晚会的,对于她的叮嘱之语,左耳进来,右耳出去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找人。”丘棠还想说什么,可岑述的身影如一只扑火的蛾子,翩翩飞出去了。她一边心情沉重,一边又好奇大结局。可能就像她和周既商一样。这么想着,她忽然对岑述有了几分惺惺相惜。话又说回来,她觉得人生很没劲。十几年前,她上了初中,就和岑述、薛澄还有周既商成为朋友,十几年过去了,身边还围着这几个人。没劲,没劲透了。正唾弃着没劲的人生,转头却看到了不远处的薛澄。她最近似乎很喜欢豹纹元素,今晚穿了件豹纹廓形衬衫,简单的长裤,长发没什么花样的挽起,与人握手时,丘棠看到她手上的串珠戒指。她们隔得不算远,但绝对没那么近,可丘棠将戒指的形状看的一清二楚。拿小号偷看周既商朋友圈时,某张照片里就有一只这样的戒指。当初她和周既商分手,大号拉黑删除,但作为演技比艺人还要高超的经纪人,小号必不可少,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她的小号还有周既商的好友。薛澄跟人聊完天,目光流转时瞧见了她,笑容僵滞在脸上。同身边的人说了一声,她朝这边走了过来。丘棠本应该迅速逃离,但岑述的厚脸皮隐隐给了她力量。她暗暗想,凭什么要逃开?和周既商正常恋爱正常分手,何况她们曾经是好朋友。只不过现在想想,周既商一开始就应该跟薛澄在一起。她们四个人中,薛澄家境最好,周既商家里也不差,至于她和岑述么,再穷点就可以领低保的程度。人跟人之间的分界线,从出生那一刻就画好。薛澄过来时,朝她身后看了看,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她看来不打算提周既商,丘棠很默契地掩下情绪,说:“陪岑述来的。”薛澄轻轻嘶了声,“她都能混进来?”丘棠摊了摊手,“说明这么多年没白混。”薛澄看着她。那双眼睛长得很好看,圆润清亮,这样的相貌,假如她愿意,完全可以当艺人。然而不知为什么,她身上的人味特别淡。薛澄早就知道她是有毅力的人,决定了一件事就会蒙头做下去。可她现在看着,有些孤独。“上次在餐厅没跟你打招呼,不是针对你,就是烦周既商。”薛澄拍了拍她的肩,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惜。丘棠立时蹙眉。在她的印象中,薛澄一直是我行我素的大小姐。难道连她都懂得同情别人了吗?“……噢。”丘棠没话可说。薛澄道:“有空你劝劝岑述,别折腾了,她没戏。”丘棠问:“为什么?”薛澄肯定不能把聂蜚音供出来,便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靳二小姐不像会走回头路的人,岑述那么捉弄她,没被打击报复已经足够证明人家的心胸,别的想都别想。”丘棠凝望着她。猝不及防说道:“聂蜚音喜欢靳誉蓁?”薛澄蓦然听到这句话,眼珠差点瞪出来:“你、你说什么呢?”丘棠对她的话进行中译中,“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对吧?”薛澄仍旧瞪着她。丘棠说:“我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看事还是蛮准的。”薛澄无话可回,“……你这人,眼光太毒了。”丘棠原本还想等着看岑述的结局,但此刻忽然兴致全无,一直挺直的脊背也失力一样,她有点累,“我不会说出去的,先走了。”她转身就走。薛澄想喊住她,可张口却出不了声。大概很多事都是如此,谁都没做错什么,就那么离散了。最开始她发现自己喜欢周既商时,周既商和丘棠更亲近,她当时年纪小,自以为做了最两全的决定,和她们疏远。不管当初还是现在,她都问心无愧。***岑述找过去时,靳誉蓁正在和几位领导聊天,摄像机怼在跟前,她也从容应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