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是不切实际。聂蜚音像是下赌注一样,握住门栓,紧张地拉开大门。月光淌了一地,门外靳誉蓁踩在一地清辉之上,随意裹着条针织围巾,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面容透着轻微的粉,大约是一路过来冻出的颜色。聂蜚音登时愣住,还以为是幻觉,突然哑口无言。她心里不停催促自己,赶紧打声招呼,或是请人进去坐。但身体呆住不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靳誉蓁见状,便先开口,“……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聂蜚音被她问懵了,讷讷道:“好啊。”不久前才洗完锅碗瓢盆的简元苏沉默了。这就是她不想让这两人在一起的另一个原因。一碰上靳誉蓁,聂蜚音就会变成一个谎话连篇的人。然而无人在意她的想法,聂蜚音甚至迫不及待地出门了,走前还体贴地将门关上。简元苏面露疑惑,对此万分不解。大半夜的,在火炉边取暖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外面受冷?连多宝都不愿意去外面吹冷风了。多宝好像感知到她的情绪,抬起前爪,玩弄她的头发。正是这是,靳竹怀打电话来,接通之后没有只字寒暄,直奔主题:“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简元苏并没问是如何解决的。高谊的一把手是聂文霜的弟弟,只因为聂家家产给了聂文霜,他搞了一出假死,也不知怎么勾搭上后台,在洮州混的风生水起,干了不少造孽的事,大概是因为后台要下台,他才着急忙慌地要对靳家和聂家出手。不然她也不会和靳竹怀合作。这时,秘书给她转来几条新闻,是关于高谊的。创始人和几员大将全都死了,内部的一切秘密都被公开。现在已经在网上传播开来。死了?她一时无话。靳竹怀并不等她回话,继续道:“但对于蓁蓁和聂小姐的事,我们还是持同样的意见,是吗?”简元苏蹙眉,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语气带着遗憾地说:“这是当然,可我们的意见好像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她换了个姿势,裹紧身上的大衣,侧躺在小榻上,说道:“就在刚刚,你们靳二小姐来我这里,带走了阿音。”靳竹怀顿住。两相沉默,不多时,靳竹怀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简元苏放下手机,抬头看天,发现空中飘着碎纸一样轻盈的雪花。竟然下雪了。她心中突然通透,惬意地看着这场雪落下。***靳誉蓁叫聂蜚音出来自然不是为了吃晚饭,神奇的是,两人都像是明白,步子放缓,慢慢往酒店的方向走去。就在穿过那片冷风呼啸的林子时,天上飘起雪花。洮州很少下雪,这场雪看起来也只是意思一下,雪片薄薄的,落在肩头立即融化。靳誉蓁一只手抱着盒子,另只手里握着照片。来之前她打算直截了当地问,但此刻才发觉,太过直接似乎会破坏氛围。聂蜚音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给她看,笑容明净。从她身上,靳誉蓁看出一个生活与精神都富足的人该是多可爱的样子。这张笑脸隐约和五年前西南的某个情景重合。靳誉蓁说:“上一次看雪,还是五年前。”聂蜚音疑道:“前年洮州下过雪。”靳誉蓁看向她:“那次出国办了点事,没看到。”聂蜚音面带希冀,可又怀着胆怯,“五年前…是在哪里看到的?”靳誉蓁双目直视她:“西南那边,我们在拍黑颈鹤,就像今晚一样,雪下的毫无预兆。你喜欢看雪吗?”聂蜚音的心跳几乎停了,雪片跌在睫毛上,她眨眨眼,感受着雪融化的瞬间,“喜欢。”靳誉蓁说:“当时你要是在的话,一定很开心,听说那天的雪很好看。”聂蜚音心中激动,快要脱口而出!那年,她就在她身边。靳誉蓁将照片放进衣服口袋里,打开盒子,那只飘花手镯在雪片的映衬下,显得更为清透雅致。她不由分说拉起聂蜚音的手,将盒子递过去。“送给你。”手心一重,聂蜚音愣住,讷讷道:“……给我?”靳誉蓁郑重地点头:“这只镯子我一直保存着,没给过任何人,我觉得它跟你很配,你戴上肯定很好看。”聂蜚音只觉得像是做梦,尽管已经高兴的蒙了头,可为了不闹误会,还是认真地问了句:“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么贵重的翡翠?”靳誉蓁道:“我……”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是靳竹怀来的电话。聂蜚音面色温虔地抱着盒子,轻声说:“接吧。”靳誉蓁暗暗缓了口气,接起电话。靳竹怀声音严肃地道:“蓁蓁,你可能得回来一趟,家里出事了。”靳誉蓁惊诧:“什么事?”“大伯和靳恪,你回来吧,祖母说的。”靳誉蓁大约猜到是什么事。肯定和高谊那边脱不了干系。她只得原话告知聂蜚音,“我可能要回家一趟。”三思山的戏后天就结束了,今晚回去的话,她不会再回来,至于行李自然有人替她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