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在洮州圈里算得上德高望重了,靳月澜还经常扶持年轻人,不搞一家独大那一套,实在没什么可诟病的。真挑毛病的话,估计就算到靳宏和靳恪头上了。不过,这两人就算是靳氏的污点,那也是微不足道的泥点子罢了。所以简元苏此话不知从何说起。聂蜚音是在聂家长大的,起先跟简家经常往来,但后来她父亲从政,就开始避嫌了。因为她和简元苏才差岁不多,聂文霜就让管家把人接来聂家,两人一块儿玩。说是玩,其实更多时候她自己玩橡皮泥,简元苏默默看书。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姑,可因为那时不喜欢看书,所以共同话题不多。等她后来喜欢上看书时,简元苏已经被迫成为世外之人。聂文霜为此多番辱骂她,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简元苏为了家产吃枪子,辛苦极了。聂家把家产送到她嘴边,她都不带舔一口的,太挑食。到了去年,母女二人关于这个问题的矛盾愈演愈烈,聂文霜软硬兼施,最后被聂蜚音忽悠去读研究生了。估计这会儿还在赶论文。正因为有这么一段情分,聂蜚音才不愿听简元苏对靳誉蓁的偏见。木柴在火中烧得毕剥作响。简元苏放下火钳,拢了拢身上的棉袍,不知从哪儿抽出个手炉,一出口就是有理有据的语句:“靳二小姐心善,能扶持一个试衣官当艺人,你应该知道这事,靳家鱼龙混杂,还有个靳大小姐在暗处,你从小到大没心眼儿,这种地方对你来说是火坑。”聂蜚音合理怀疑,小姑知道她对靳誉蓁的心思。但又觉得没有理由。小姑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哪怕媒体捕风捉影给她安了个花肠子名声,但聂蜚音是知道真实情况的。如果小姑能发现,靳誉蓁肯定能发现。根据她掌握的情况,靳誉蓁还不知道。小姑应该看不出来。只是出于关心才这么说。“小姑你不能随便下论断,相比起来,靳家的水算浅的了,而且靳二小姐当时捧岑述是因为……因为看到岑述帮同事出头,就算过去有什么,现在也没有了。”简元苏蹙起眉,轻轻张唇:“很多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她跟云满走的近,又借机认识你,下一步,你猜她会做什么?”聂蜚音听到这话,简直欲哭无泪,“小姑,你是在说笑吧?”她郑重其事地解释:“不是她接近云满姐,而是云满姐有求于她,一来二去才熟络起来,至于我,不怕您笑话,我是死缠烂打才勉强混了个脸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简元苏淡淡瞥她一眼,“你确定她跟岑述什么都没有了?阿音,你不适合跟这种心思深的人来往。”聂蜚音都不知如何跟她讲道理:“还以为您突然找我有什么急事,早知道是为这个,我就不来了。”她起身要走,简元苏也不拦着,而是缓声说道:“这件事,我告诉你妈了,明天你自己跟她解释吧。”聂蜚音道:“我妈比你开明。”她气呼呼走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气愤,离开的时候连大院的门都没关。此时夜深了,按照陆文琦发下来的拍戏作息,她已然该睡了。快步走回酒店,她下定决心迁怒简曦,明天不跟简曦说话了。小姑变了!还告诉家长……印象中靳誉蓁还在财经频道工作时,聂文霜就在电视上看她,时常赞不绝口。简元苏算是打错主意了。她感到万分尴尬。如果靳誉蓁真能对她有所求,她做梦都会笑醒的。系统出来奚落:“我也好尴尬,明明剧情还没走到那一步。别的小说都是小情侣在一起之后才出现阻碍,你们倒好,一点苗头没有的事,掐什么掐。”这一次,聂蜚音对它的出现没那么嫌弃,“你还有没有好办法?别再是过敏这种了。”系统狞笑:“你等着看吧。”聂蜚音听到它笑,不禁打了个寒战,“提前说好,别太下作。”系统话锋一转:“后台解码了简元苏的剧情,要听吗?”聂蜚音还没说话,它已经自顾自念起来:“后山温泉。靳誉蓁还没去换衣服,就被冯卉‘不慎’推下去。冯卉惦记着被她坑的几十万,见讨好不成,就想发泄怨气。扑通一声,靳誉蓁跌进池中,溅起一片水花。简元苏在假山后面看着。池中水浅,靳誉蓁踩住石块站起来,水没过腰际,柔纱贴在皮肤上,长发全湿了。她就这么从水里冒出,如同一朵浴水牡丹。阳光下,她脸上的水痕像钻石一样熠熠生光。简元苏心想,阿音喜欢她什么呢?她心思深重。她冷漠多心。她树敌众多。她好美。”酒店门外,一地破碎的月色。聂蜚音沉默半天,“……凭什么?”还心思深重……世上有谁能比她简元苏更心思深重?至于冷漠多心、树敌众多,小姑简直让无数人甘拜下风。最后一句勉强入耳。但也轮不着她说,这是公认的事实。还有,为什么眼睁睁看别人推靳誉蓁下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