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万一冯小姐找来闹的话……”靳誉蓁说:“来这儿闹?画是我卖给她的?”叶芸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冯卉脸皮多厚,哪怕整件事靳誉蓁毫不知情,她也要找上门来,催靳誉蓁帮她善后,何况靳誉蓁还给那幅画写了鉴定报告。叶芸很是担忧。别人都认为恶毒的人,其实最重情。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冯卉果然在临近下班时来访。气势汹汹。那架势,像要拆了靳誉蓁的店。靳誉蓁没请她上楼,就在柜台边和她谈。冯卉冷冷盯着她,“我打听过了,你看过这幅画。”“那又怎么样?”靳誉蓁叫叶芸过来,让她拍视频。叶芸照做,找好角度,开始拍。靳誉蓁道:“这是幅难得的仿品,只是做旧的痕迹太均匀,反而显假。还有颜料,一看就是现代的,清代那些矿物质颜料绘白的话,会返铅的,这幅就完全没有。”冯卉咬牙,“你知道是假的,还让我买?”靳誉蓁摘下眼镜,示意叶芸停止拍摄。“我让你买的?”冯卉没声了。靳誉蓁道:“这次不算你鉴定费,拿刚拍的视频抵债吧。叶芸,下次有客人拿画过来,就放给她们看,别让大家被这种拙劣的骗术骗到。”冯卉脸色涨红,底气一下子没了,却还想靠着先前的情分指责她,“我本来要拿这幅画开鉴宝宴的,蓁蓁,你真应该提前告诉我。”靳誉蓁道:“提前说的话,我还怎么看你好戏呢。就当为了我,牺牲一下。”冯卉一听,差点掀桌了,“什么意思?”“画看不懂就算了,人话也听不懂了吗?”靳誉蓁将眼镜装好,出了柜台。冯卉气的要命,可又敢怒不敢言,憋屈地将假画收好,准备去找宝主算账。叶芸象征性送了她一下,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等她回神时,靳誉蓁穿了外套下楼,“我有事先走了,你早点下班。”叶芸感动地回:“好的。”她以为靳誉蓁要去赴靳竹怀的约,其实不是。早上听到的那句心声,让靳誉蓁无法再直视靳竹怀,短时间内,靳誉蓁不想见她。她昨晚和岑述在一起,那就意味着,她昨晚在洮州。既然在洮州,为什么没说一声?又为什么和岑述在一块儿?靳誉蓁一点也不想猜。还以为她身边只有冯卉和崔蔓心怀鬼胎,看来竹怀也未必坦荡。她又想起早上祖母的话。文玩线搭好之后,靳氏起家的翡翠品牌大约要归入其中,祖母要交给她,便是把靳氏一同交到她手上。是她太懒倦,太迟钝。竹怀必然看得出祖母的打算。可她,不想参与到这场博弈中。刚刚跟靳竹怀发消息辞了晚上的约,靳竹怀很善解人意,什么都没问,只说下次再约。靳誉蓁关上手机,靠在后座养了会儿神。到了陆文琦说的餐厅,她裹好衣服下车,刚进餐厅就看到二楼靠花窗的位置有三个熟人。陆文琦转头看到了她,喜气洋洋地朝她挥手。她慢吞吞上楼,手心碰了碰包。包里还放着聂蜚音的发圈。关于花,靳誉蓁并不了解,只记得当初在仰光的时候,当地人将花称作情尘,所以她自然而然认为情尘误人,不太爱花了。在仰光住的房屋背后,种的是一大片菠萝蜜树。她踩上最后一个台阶,看到餐桌里面的聂蜚音。花围着她,她的面容比花叶还多几分妍净,目光润亮,像期待着什么似的。人衬花,花就不那么碍眼。靳誉蓁走过去,和陆文琦坐到一排,面对着聂蜚音。陆文琦唏嘘:“真想不到,我们四个还有同桌吃饭的一天。”宁岁举手道:“先说好,我不付钱,纯蹭饭。”陆文琦道:“…真好意思说。”宁岁委屈地看着靳誉蓁:“蓁蓁你给我作证,我真没钱。”靳誉蓁顺她的意:“的确没有。”陆文琦冷笑:“你没有,你妈可多钱,就不能找她要点儿?”她向来不能理解这种身为富二代却不好好当富二代的人。但是环顾一周,三个饭友全是这种人。宁岁摊手:“要我妈的钱,那是有代价的。”宁芳一直想让她进靳氏,她拗不过,就去行政部面试了一个岗位,谁知宁芳女士好像更不开心了。陆文琦没心思听她那点事儿,注意力全放在靳誉蓁和聂蜚音身上,趁着聂蜚音去卫生间的功夫,她问道:“蓁蓁,昨晚你送阿音回家的?”靳誉蓁不明白这有什么和吃惊的,“嗯。”她扫了眼聂蜚音的位置,衣服下面好像压着一个袋子。陆文琦摇头:“你变了。”靳誉蓁好奇:“我哪儿变了?”“你就是想利用她,她跟岑述不太合得来,所以你故意捧她,想打压岑述。”“…什么歪理,有这种必要?”岑述能有今天,她出力最多,首先最大头的公关费用,这几年都是她在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