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来了兴趣看着她,曾经大家在操场看着沈念卑微的表白,现在互换了角色。她们看着那个曾经风靡学校的天之骄子蹲身被折断双翼的模样,一览无余的卑怯哪像当年站在领奖台上的池憬。池憬挪动膝盖,她单膝着地,跪着帮沈念系鞋带。半扎的头发似是凌乱了一些,额前的碎发盖不住她的神情,在她手碰到鞋带的时候。大家对她的神色感到诧异,沈念看着她,一瞬间心头颤动,猛地将脚收了回来,“起来吧,我自己来。”她转身脚踩在凳子上自己系着鞋带,头低下的时候指甲盖上多了一滴泪。她知道,池憬跪下了,就是她输了。池憬站起身,沈念也转了过来,“喝酒,喝完我们走。”沈念把桌上的啤酒开了,将一个瓶子交给她。池憬不太确定能不能抵住这一瓶,沈念没说话仰头开喝。沈念从大学的时候就有喝酒的习惯,因为心情抑郁的时候,酒精能麻痹那种感觉。池憬喝得很慢,她怕喝急了自己就真的顶不住了,在喝完了后,池憬拿纸巾擦了嘴,她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这最后一瓶彻底摧毁理智,她挺着出了包间,周围安静的像是哑剧。出门后,池憬没稳住扶了一下墙壁,沈念立马扶着她,问:“还好吗?”池憬揉了揉太阳穴,撑着墙说不出话。沈念偏头观察着池憬的神情,明显人醉了,酒混着喝谁也抵不住,池憬并没有推开她。她扶着人带了出去,饭店往七楼走是酒店,很多饭店四周都有酒店。沈念在前台开了房,带着她往楼上走,走廊是暖光,暗得像剧场,传来不嘈杂的曲调,绒毯踩上没有脚步声,最靠里的房间也是最安静的地方。房间里灯光四亮,她关上门后,池憬靠在门上,悠悠地看着她。池憬眼睛聚了神,和刚刚的状态不一样,漫不经心含上冰冷,叫人猜不透。屋里的暖气上来,沈念愣愣地看了她一下,“我先帮你脱外套。”说完慌张将眼眸垂下。池憬往前走绕过了她,她边走自己脱了外套随手扔到了沙发上。还没等她转身沈念从背后抱住她,房间的香味闷得慌,她更喜欢寒风馈赠灌满心头的感觉。“小憬,大学的时候我莽撞的表白给你造成了困扰,但有一句话是真的,十六岁在赛场见你我便很喜欢你,我频繁记录关于你的点点滴滴,万物的不幸落在我的精神世界,我以为不会有波澜壮阔涌入,我出国的时候以为你介意我的病症,现在,我好了,我不会再拿刀对着你,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沈念抱着她不肯松手,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着急表白,那和她会不会有更多的可能。当年走的时候她没有留下一句话,在满怀期待和依依不舍之间,她想让池憬看到全新的自己,一个没有精神分裂的自己。没人喜欢生病,她也一样,这个藏在心里的秘密被池憬窥探到的时候,那句没关系她到现在都记得。不过后来她发现,这句话池憬对谁都会说,只有林知一她会多带几句不一样的情感在里面。当年是因为她学了心理学,但那只是朋友,不会有多的举动,只会有仁至义尽,没有奋不顾身。“放开。”她的声音冷到了极点。这时候沈念放开了她,池憬转过身,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神色。她望着池憬,期待含上双眼时,那是史册上滚烫的千年文字,字字戳心诵读的黄粱一梦。“签合同吧,你闹也闹够了。”池憬连回应都懒得给一个。这句话像是烙铁焊进沈念的心脏,在最深处转动将她灼烧得生疼,她无力地往后退上两步。池憬没看她,去包里拿合同,来前她准备好的合同被文件袋装着没有一点褶皱。转过来的时候,沈念从正面抱住她,稍微踮脚便能碰上她的唇,沈念没有犹豫扣着她的双手,声音微抖说,“要不然,我们试试吧。”池憬看着她双眼浮上水雾,在沈念垫脚的时候,池憬将头别到一边,“你真可怜。”她冷不丁地说完这几个字。“你是不是要逼我?”沈念咬着字,音色带上哭腔,她退到床边,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把小刀扔了刀鞘。她双眼通红像是坟墓中爬出的恶鬼,眉梢带色,瞳孔俨然无光却能迸射钢刀,她将刀抵在脖子上。“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就走了几年而已,你为什么就跟别人在一起了。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明明是我。”她哭得没了声儿,刀口一直停在脖子上,手腕没有一丝放松。池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她慢慢走近,脸上依旧不改神色,“你连自己都不爱,怎么会喜欢我这么久?”“讲个故事吧,大源十三年烬德公主招阮姓嫡公子为驸,阮家公子自小订了婚,横刀夺爱的举动后来并没有让她幸福,于是烬德公主选择以自残的方式来逼迫阮家公子垂怜,最后阮家没落,烬德公主亲手摘了他的人头。”历史系的沈念自然对这个故事不陌生,烬德公主从来不惜命,这也被当代人做成了动画,喜欢自己应该是放在第一位。她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在分散沈念注意力,沈念的情绪倒是和烬德公主很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