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憬心一向是软的,就像她能接受夏晗回来上班一样,不过这是在没有触碰到防线的时候。夏晗脸上多了一点笑意,“谢谢教授,我明天给你。”池憬翻开书忙着手上的事情,只要有医生说能治,那便是希望,任何逆境中希望便是救赎的光。处于北方的上都市冬季基本没有消停的日子,大雪都是停了又下,池憬收到罗菘蓝的消息,今年在她们家过年。她家一般都喜欢过年的时候聚在一块,罗玉韬每年都会喝到吐,池延是个不喝酒的人,不过也会陪罗玉韬小酌两杯。过年都是最放松的时候,林知一也接到了阮心的电话,阮心不知道她的工作安排,所以没对最近的生活过问。林知一说了两句便挂了,客厅没有开灯,她坐在窗边,身上的薄衣被寒风撩动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好受一点。她没错过盛夏,没错过寒冬,仿佛时间将她困在了初秋,困在了《凰城》里。东祺死在凰城,剧本里每一个人都是,她后来想了想,如果东祺没有自杀,那她还是会被百姓活活烧死。如果她没有遇见时然,那她还是会死在商砚的阴谋中。她的每一步都是死局,一条死线没有办法走活,所以林知一困在了东祺的感情线里。她看着手上的伤疤,玻璃滑破手心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痛苦。林知一看着旁边的水果刀,没有任何的想法,也不是想死,她会去怀念那种见血的感觉,就是简单的想再试试那种痛感,东祺死的时候有没有难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有多需要解脱。落难者无罪,偏偏万千世界不打算用流言蜚语放过她,林知一曾经自认为她有一身傲骨,有万千光束包围。她没有不快乐的童年,也没有需要被救赎的往事,她被拿捏住的是温暖的善意,以及于一身的感性。门响了,密码锁解开的声音,她别过头,继续望着窗外,窗台的寒风已经冻得她脸颊呈紫。“一一,你怎么不开灯?”池憬进屋的时候注意到大开的窗户。她将屋里的灯光打开,她只开了一盏,屋子不亮,开了灯后她直接到了林知一旁边。林知一抹了泪,“我忘开灯了。”她站起身。池憬看到心一震,窗户是没有加防护栏的,林知一的位置很容易跌落下去。她极力掩盖自己的慌乱,她不能对着林知一着急,理智总会冲在最前面。“你先过来。”池憬放慢语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时候,她也在压抑自己,像是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池憬从小不会丢掉卷子上的每道题,即使做错了,她必须认真答上。凄凉骤降屋中,寒风一直拉扯着窗帘,雪落地的时候没有声音,就像心碎一样,总是在一瞬间完成了整个过程。“小憬,我们分开吧。”林知一朝着她走来,想用平淡的语气讲话,但带上哭腔的尾音还是没忍住。池憬看着她好一阵没有说话,明明站在光下,却又像陷在外面的混沌之中。池憬回过头的时候,强装淡定,淡淡一笑,“你,你说什么呢,你只是生病,我们能有办法的,我联系了医生,他,他跟我说他有办法。”池憬说话的时候渐渐没了声音。后面的话像是哽咽在喉咙中,死死掐住了她的声带。“我好像治不好了。”林知一说话带着绝望,她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知道自己问题在哪儿,但是偏偏克制不住。“现在你能不吃安眠药睡觉,你能控制情绪,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好。”池憬说到后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她将眼泪活生生逼了回去,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林知一抬头时,泪珠盈睫,晶莹不忍离开眼睫,挂在前端糊了她的双眼。她拼命想把呜咽声压回去,神经不自觉地放映过往,五脏六腑仿佛被控制,顷刻间,林知一失了力气,隐忍不住大哭起来,她没敢吵闹,连大哭都不敢放出声音。梨花带雨适用于娇人出芙蓉,病人只能不再顾及形象,她咬着唇,忍到浑身发抖。“对不起,我错了,我说话态度不好,我刚刚着急了一点。”池憬一把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精神折磨比□□疼痛更叫人害怕,她喜欢奔赴万物途径池憬的世界,也喜欢纵身一跃去搏百花齐放。窒息感荡在整个房间里,林知一哭到没了声音。林知一别过头,朝着窗边走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依靠安眠药睡不着,她冷静过后,脸上还挂着泪珠,她问:“小憬你说,东祺她怎么做可以活下来?”池憬缓缓抬眼看着林知一的背影,影子惊了寒,化作一缕无声息的孤寂。“你是想她活下来吗?”池憬顺着话问,她查了很多资料,后来发现,不能强行拉林知一走出来。“我想,但是她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林知一反复回想书里所有的情节,东祺死了才是解脱。但她死的时候不知道时然生了情根有了真心。“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很怕我不理智让你难过,你有自己的繁琐,偏偏要担起我的不如意,我不想看医生折腾了,我想回家,回北海。”她说完转过来看着池憬。她曾试图成为某人的避风港,却发现她是荡在风浪中的独舟,有人在为她平息大浪时,她却沉迷险境舍不得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