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声,直到白墙黑瓦的府邸前,府门之上有牌匾,刻有大气磅礴的两字——屈府。 坐着马车之上的曲黎掀开车帘,一身绯色飞鱼服的宁清歌出现在眼前,旁边方画影立马抬手搀扶,让宁清歌踩着板凳,走下马车。 宁清歌未露诧异之色,只看了眼方画影,便道:“敲门。” 出来者不是太尉屈夏,也不是罪女屈钰,甚至不是屈家任何人,反倒是…… 方画影当即侧身行礼,与众人齐喊道:“八皇女殿下。” 她身穿玄色四爪蟒袍,脚踏同色长靴,腰间不挂玉饰,反倒挂着一柄唐式横刀,肩宽腰窄,笔直如松,面容冷峻如岩石,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多谢殿下挂念,托殿下鸿福,虽有风波,但都平安无事,”宁清歌不卑不亢地回应。 她前几年就与六皇女一块封王,既可唤作八皇女,也可称为晋王。 这一通夹枪带棍的对话,哪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火药味,气氛越发冷凝。 宁清歌虽在台阶之下,却未露半点怯意,微微仰头与之对视,如墨玉般的眼眸镇定,不曾掀起半点波澜。 她话音一转,就喊道:“画影,敲门喊人。” “慢着!”盛凌云大喝一声,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没想到宁清歌如此不给她面子,她那么大个人都在门前堵着了,宁清歌居然还想绕过她。 她已摆出态度,决意要救屈家。 而屈夏不仅是她的最有力的支持者,还在她禁足期间,替她忙前忙后,稳住其余部下,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屈家覆灭。 所以刚解除禁足的盛凌云,不得不冒着再惹怒陛下的风险,站在此处。 思绪落在这儿,盛凌云心中一定,微微抬起下巴,便喝道:“宁大人摆出那么大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屈太尉犯了什么大罪……” “包庇、窝藏谋害新晋武状元的罪犯,难道不是大罪?!” 宁清歌话音一转,锋芒直指盛凌云,凛声道:“八殿下现在站在这儿,妨碍北镇抚司逮捕,难不成是质疑陛下审判不公,想要违抗圣令不成?” 她嘴唇挪动,咬牙切齿道:“宁大人伶牙俐齿,本王佩服。” 她眼睛一转,便道:“不如就让本王替宁大人跑一趟,将那屈钰揪出来,交于你们北镇抚司处置?” 她自认为让步,自信满满地向宁清歌。 她一字一句道:“应诛九族。” 盛凌云勃然大怒,没想到宁清歌会一次又一次地不给她面子,手往刀柄上一搭,手背青筋鼓起,像是要拔刀而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