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眉梢一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对方拽住脚踝,往自己这边一扯,毫无防备的盛拾月就被拉入她怀中,侧坐在对方腿上。 宁清歌将脑袋放在对方肩膀上,低声话语还掺着几分哑,慵懒道:“我有点累。” 盛拾月稍稍偏头,便瞧见对方半阖的眼,浓且卷的眼帘微颤,眼尾还有未抹去的泪痕,是方才不受控时,忍不住落下的泪水。 又抬手去碰她脸庞,指尖从平坦。额头滑落,点了下对方鼻尖,再落到别处,细细描绘着对方的五官轮廓。 有人借钱装阔,踩着条凳享受着旁人的吹捧,有人携着妻女,一家人其乐融融,有人坐着角落喝着酒,表情惆怅,他们同处一片空间,又好像不同的小世界。 有时候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所有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也会被顶层的人轻蔑打量。 因坐在对方大腿上的缘故,盛拾月双脚离地,小弧度地一下又一下地晃,几次伸出融成一团的影子,又飞快躲回来。 宁清歌被扰得掀开眼帘,无奈嗔了她一眼,突然张口咬住她作乱的食指,齿尖轻磨,以这样方式表示惩戒。 这人也是怪,好不容易哄好对方,却又提起,也不怕宁清歌又生气,和她再闹个几天。 “因为我觉得她有些像你,宁清歌。” 盛拾月看着她,又道:“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了,我们在宫里见过,你好像和她一般年纪,也是满身的伤。” “我们似乎说过话?”盛拾月能记起的并不多。 见对方没有像以往一样遮掩逃避,盛拾月眼睛一亮,迫切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说了话?” 盛拾月歪头,拖着尾音道:“然后我帮你叫了太医,救了你的小命,你就开始对我念念不忘了?” 像盛拾月这样说,便是想要以自己的名义请来太医,为宁清歌看伤开药,所以说一句救人性命,也不为过。 宁清歌摇了摇头,却道:“我拒绝了殿下。” “为什么?”她不禁问道。 话题转换得太快,盛拾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懵了一会才明白对方是在问翻墙偷跑出来的那一回。 盛拾月嘴唇碾磨,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就好像一片片雪花往下落,覆住跳动的心臟,以厚雪掩盖住底下的溃烂,待冰凉的寒气将感官麻木后,就极少能感知到伤口的存在。 而宁清歌的手臂用力,将对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似要将人揉进自己骨血之中。 盛拾月心颤了下,舌尖的荔枝香气还未被压下,从舌尖到整个口腔,扩散至嗓子眼,无一处不泛起荔枝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