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敲响竹梆子,拉着破嗓子报时,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人一下睁开眼,气得翻身,整个人埋到枕头里。 窗户被用力一吹,最后一点缝隙都消失。 盛拾月稍稍仰头,大口呼吸着得之不易的氧气,可下一秒又被其他声音吸引。 难言的酥麻感一路窜至尾椎。 盛拾月被带领着,被拽住手腕,一下又一下地触碰、抵住,被烫得惊人的温度包裹住指节。 她努力辨认,好似瞧见对方失神的眼眸,像是粼粼澈湖,雾蒙又水盈。 好甜。 略微粗糙的果皮被轻易剥开,露出莹白的果肉,没有盛拾月平日最讨厌的涩口薄皮,只有轻轻一挤就会冒出甜腻汁液,比蜂蜜更可口,甜得让人眯起眼,忍不住叹息。 “宁清歌……”有人低声开口,却没有应该有的回应。 被褥掉在了地上,床帘也跟着掉落。 天边隐隐出现一抹白,厚重的云层终于散开。 借着这一抹光,盛拾月终于能看见一点儿轮廓。 宁清歌呼吸一顿,整个人都绷紧,继而有水从指缝中流走,将布料染出深色痕迹。 手腕被松开了,但盛拾月却没有扯回,被压在黏腻温热的潮湿里,不肯走。 两人抱在一块,一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人懒懒不想开口,于是就谁也不说话,任由沉默泛滥开。 盛拾月又冒出方才的疑问,扭头看向窗户,可纸糊的地方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盛拾月犹豫了下,却说:“我在看天亮了没有。” 盛拾月“嗯”了声,听话地闭上眼帘 “我、”她停顿了下才继续:“还有武安君大人都会护着殿下。” 是啊,她在怕什么。 盛拾月眼皮有些沉,迟来的困意一下子席卷而来,努力强撑却越来越挨不住。 话音刚落,盛拾月像是得到了允许,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盛拾月匆匆走到时,只剩下萧景一人,便出声问:“孟小四人呢?” 她话语一顿, 继而视线上上下下,将盛拾月扫了一遍,笑意涌现,揶揄道:“九殿下, 昨日是在红烛昏罗帐中听了一夜雨声吗?那些物件可曾用上?” 萧景便笑,终于回答上一个问题:“她去寻金夫人了, 应该快过来了。” 自从昨日金夫人给孟清心表演了几个千门小把戏, 这人就对千门产生浓重兴趣, 一直缠着金镜怜。 盛拾月面色一肃, 便道:“此事不必我说, 你们也知非同小可, 稍有不慎就会惹得一身麻烦, 所以我们行事必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