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傻子,不过是念着那几个千门师傅的情,见到他们同门就随手照顾一下,但若是这群人不识趣,她也懒得应付。 听到这话,对面人也是一愣,估计是误以为盛拾月有求于她们,还想摆谱,却没想到刚刚露个面就要被关着,于是慌慌张张想要说话,却直接被仆从捂嘴拖下去。 作为主要坑骗目标的孟清心,先是幸灾乐祸地笑了声,然后才偏头看盛拾月,好奇道:“这不就是幅假画吗?你怎么会对它感兴趣?” 盛拾月却不理她们,皱着眉头,继续打量。 古今辨认真假画作,皆依赖几点。 可造假反倒最简单,只要让人照着原作临摹多遍,总能学得几分神韵。 比如大梁的造纸技术经改良,比前朝更柔软白净,而前朝又偏好一种名叫藏经纸的画纸,流传下的画作大都采用这种画纸。 三就是印章,里头门道就更多了。 故而古今画者的印章众多,姓名章、引首章、拦腰章等,刻字也更有不同,前朝有一个画者,据说有百枚章,可把苦背他印章的后人给害苦了。 可桌上的假画却怪得很,最简单的地方,偏偏拙劣得不行,强健有力的笔锋化成阴柔,全无范子成的浑厚端庄,气势伟岸。 恐怕让专门伪造假画的师傅看,他都能摸着脑袋,喊一声倒反天罡。 盛拾月盯着那画作,就好像仿造者在刻意告诉所有人,这是幅假画一般。 清风掀起湖面,水帘晃动一瞬,又重新回到远处。 “啊?” 盛拾月微微点头,却未明说,隻道:“先拆开看看。” 盛拾月三人则在小院中凉亭等待,这一等就是一下午,天边红日都落下半边,汴京城被橙色的光晕渲染,万物都变得静谧,一点儿声响都显得吵闹。 他刚站定就道:“果然如殿下所料,果然有东西藏在里头。” 孟清心、萧景立马凑过去,异口同声喊道:“画中画?!” 盛拾月点了点头,终于解释道:“我曾看过一记闲闻的杂书,说是有些收藏家收得大家画作后,就整日担惊受怕,总担心有人盗取,于是便请人仿出一副假画,再将真迹藏于假画中。” 花高价买画、又闹着去退货的孟清心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绕了一圈,竟又变成了真画,心中不由满是疑惑。 她当时就是瞧见这印章,便有七分确定这画是真迹,也不管昏黄烛光下的模糊墨痕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