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 / 1)

“我去收拾行李。” 那一位表现得十分自然,诧异地瞥了对方一眼,就道:“大梁建国至今,还没有刚成亲就分居的妻妻。” 盛拾月将这话憋了回去,害怕对方突然改变主意,也不敢阻拦几句,只能退一步道:“那能不能叫我府邸的马车过来接……” 瞧见对方无意识露出的嫌弃,宁清歌少见的沉默下,然后点了点头。 白日的汴京尤为热闹,特别是无法避开的西坊,每到下午便人头攒动,将道路挤得难以通行,马车行驶在其中,难免衝撞到行人。 她大抵四十几许,不仅不貌美,反倒十分骇人,从脸到脖颈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疤,没刀疤的地方也被药水腐蚀,只剩下一双极锐利的眼眸,能依稀瞧出当年的风采。 方才她驱马匆匆赶来,便瞧见盛拾月那副凄惨样,差点就要不管不顾动手,幸好盛拾月及时拉住她,这才免于一场混乱,但她面色仍然极差,时不时冷冷扫向里头,宁清歌的位置。 果然比她的马车讲究得多,这车厢四面都用软布棉花包裹住,角落里设有专门位置,夏设冰鉴冬摆碳炉,再里头的暖塌,铺的是一尺千金的蚕丝锦衾,勉强食了半碗碧粳粥的盛拾月,便歇息在柔软被褥中,半阖的眼眸几次闭上,整个人都在昏昏欲睡。 这三人里唯有盛拾月最舒服,可能是前头受得委屈太多,现在不仅躺回了舒服马车里,还填饱了肚子,而且马上就要回到自己府邸,往日隻觉寻常的事,现下竟觉得莫名满足,无意识地蹭了蹭怀里的柔软抱枕。 话音刚落,盛拾月便一下子睁开眼,像是想起什么,赶忙问道:“曲姨,这两天可有人送东西过来?” “什么?!”盛拾月顿时坐起,速度太快扯到额头伤口,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家伙,下一秒就疼得哎哟一声。 “我这不是气的吗……”盛拾月语气颇虚,她连母皇都不怕,就怕眼前这位曲姨。 盛拾月语气幽怨:“许正明那家伙还欠我一对蛐蛐和紫檀琵琶。” 盛拾月瘪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旁边人突然出声:“躺回去。” 那人面色如常,眼眸如同夏日湖泊,无声沉静中带着一丝微凉,隻道:“又流血了。” “疼,”这家伙自然不肯听。 这祖宗平日被人伺候惯了,就算说这话的人是宁清歌也未察觉不对,或者说她两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现在又成了所谓的妻妻,再怎么避开也无用,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盛小纨绔横行到现在,还没有谁敢欠她的东西。 “嗯?”盛拾月挑了挑眉。 这祖宗终于满意,躺下时还不忘叮嘱:“轻一点,我好疼。” 倒是坐在前头的曲黎,神色难辨地朝宁清歌看了眼,便再也不曾开口。 盛拾月没被允许下车,隻瞧见宁清歌一人往许府里走。 乐得靠在车轼上的盛拾月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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