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啪的放下筷,笑容有些僵硬:“你忘了上次被混混讹钱了?”
沉在一怔,眼神瞬间黯淡了。她怎么可能忘记,那是用刀刻在心上的屈辱。
只是现在她没有复仇的能力,只能刻意回避那些不好的记忆,这样她才有勇气朝前走下去。
“那我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好不好?感觉我都要发霉了。”沉在牵着他的衣袖晃了晃,恳求道。
谷雨沉默良久,最终松了口,“只许在正午出来晒太阳,觉得冷了就立刻回屋。”
沉在欣然一笑,就知道先生最关心她了。
......
先生失眠了。
夜里总是辗转反侧。
但他不提,沉在也不问,只是心里挂念着他,看见他眼中血丝时有些担忧。
“李大娘,一个人突然变得阴沉、难眠,是为什么?”
沉在肩上披着小毛毯,趴在半人高的围栏上,对隔壁正在锄草的李大娘问道。
她不通药理,对凡人的毛病更是一窍不通,思来想去还是凡人最了解凡人。
李大娘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拄着锄头沉思一会儿,回答道:“心主神明,谷先生入眠困难,情绪低落,可能是心火旺盛。”
“啊,那怎么办!还有救吗!”沉在着急地问,心为五脏之首,在修真界也是最重要的器官之一。
李大娘噗嗤一声笑了,“哈哈,没这么严重。我偷偷告诉你,山上有种野菜,叶边如锯,气味腥臭,但是味道很鲜美,可以炒做菜,灭心火。”
沉在竖起耳朵听着,小鸡啄米般点头,谢过李大娘后就一直思忖着去山上挖野菜。
天越来越冷,这日学堂休假,谷雨怕沉在熬不过白云村的冬天,特意去镇上买炭火了。
白云村距镇子有两三个时辰的脚程,来回得要天黑了。
沉在坐在小板凳上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眼瞧着先生走远了,又等了好一会,才笑眯眯地背着小箩筐和锄头上山了。
这种野菜她先前从未见过,但她相信自己能找到。
半路上下起了雪,一面太阳一面飘雪。
沉在凭借灵敏的嗅觉找到了好几棵藏在树下的野菜,她挖啊挖,挖啊挖,挖了好多野菜,把小箩筐都装满了。
下山之路犹如进京赶考,可谓是争分夺秒。
落日将山峦勾出连绵起伏的红边,远远看着像山着了火,很快日头沉了,山峦压下一片乌青色。
天色近昏,但好在没有黑透,沉在可以先一步到家。
未推开院门,她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顿时警觉起来,操起篱笆里的木棍,放轻脚步走进去。
门槛上垂着脑袋坐了个人。浑身的血。
沉在手中的木棍哐当落地,她连滚带爬扑了过去,“谷雨!”
谷雨缓缓抬起头,脸上只有一双眼是干净的,“你去哪了?”
沉在心肝颤了颤,下意识往后退了步,她拿出身后的野菜给他看,深吸一口气:“......发生什么事了?”
谷雨皮笑肉不笑,“刚杀了两个人。”
沉在:“......”
谷雨哈哈一笑,扶着门框起身,满是血污的手拍在沉在肩头,“开玩笑,杀了条大鱼。快进去吧,饭已经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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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我要照顾脆弱的凡人!
脆弱的某人:脚好白,想吃......(流口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