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榷场停留将近两个时辰,唐青看了送来的牛羊、兽皮和各类角料。 这日的公务暂告一段落,他放下手里的竹简, 捏了捏眉心,靠在铺着兽褥坐垫的椅子上缓了口气。 萧亭道:“可是累着了?” 他不擅长跟那么多官员打交道,方才几番应承,比一整日待在书房里办公还要疲累。 萧亭看着他:“先送你回府歇息?” 又笑道:“王爷为冀州的主人,可能为我介绍当地特产?” 二人走出榷房,背身靠在屋檐下的韩擒瞬间跟在唐青身侧。 三人走在平城街头,无论是谁,品貌气度俱为万中挑一。 萧亭亲民,战后冀州恢复建设时期没少下过民间,平城当地的百姓都见过他。 唐青往马车内侧靠了靠:“无妨。” 待喧声弱下,唐青掀开车帘,韩擒坐在驾车的马夫一侧,专注望着他,道:“大人可要下车。” 韩擒扶着他从马凳落地,萧亭微眯双目,横出手去扶唐青另一条胳膊。 “我又不是年老迈不动步子的白头翁,何须如此?” 在唐青右方十丈之外,小食铺子的摊主正向着他卖力吆喝。 摊主身着冀州溧城的服饰,平城繁华,遂赶来做些小本生意,还不曾见过冀襄王。 摊主左手一比,在胸前比划了个大拇指:“俺的手艺在溧城街上可是顶有名的。” 韩擒看着贴在铁锅上的东西,迟疑道:“大人,不如我送你去城东的馆子。” 唐青笑道:“自古小摊出美食,先尝一块吧。” 摊主笑呵呵道:“公子识货,这正是溧城独有的薄皮小酥饼。” “面薄软韧,皮煎得很香,裹在里头的馅料放得很足,汁水都渗到了皮上。” 他笑着跟身旁二人说道:“你们也尝尝。” 当即跟摊主买了所有的酥饼,准备打包带回府上给那帮老小子们尝尝鲜。 无一例外的,萧亭都将其打包,过程等待的功夫,三人走到不远的饮铺内,要了壶凉茶坐着吹风。 萧亭:“难得高兴,花那些钱能让他们早些时候收摊,就当行件善事。” 萧亭直言不讳地袒露对唐青的心意,韩擒听在耳边,暗自捏起指节,只恼自己没有萧亭那样细腻柔情的心思。 萧亭知他有话要说,专注倾听。 “王……”唐青改口,“我观军中将士,一人参军,可使三口之家勉强度日,但只要有一人生病,便无力支撑,那位木之小少年,便是迫于生计出来挣钱,急着给患病的母亲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