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亭看着他：“可是有其他顾虑。” 他浅叹道：“王爷可还要去军营？” 面前地势广阔，远处有低丘起伏，正值芳菲四月末，周围已冒出浅深交错的草绿，风里皆是植物混着泥土的气息。 他再次开口：“王爷莫要耽误公事，先去军营吧。” 说着，手持缰绳调转方向，没从军营大门进入，而是从侧门带着唐青绕进去。 很快，他生出几分不自在。 周围值巡的将士向萧亭招呼，目光却直直盯着他。 唐青手肘往后碰了碰，道：“王爷，还请把下官放下马。” 毕竟还要顾及唐青的颜面，萧亭放他落回地面，自己也下了马。 光是走完半圈，以唐青的体质而言，就叫他颇为吃不消了。 萧亭观他一路隐忍，本想等他开口，但以唐青的性子来看，断然不愿做出扰乱兴致的举动来。 唐青笑着点头，此刻他连指尖都在发热。尽管有些劳累，体内却好像多出一股使不完的力气。 将士送来泡好的热茶，不久，左右副将前来汇报军务，萧亭都没有回避唐青，交代下去后，瞥见他低着头自觉避开，嘴角便不禁浮起柔和的笑意。 唐青放下茶盏：“王爷，下官还是出去吧。” 萧亭问：“可是有事？” 萧亭：“今日军务不算繁忙，本王随你去。” 毕竟他当前以边贸督查的职责来到冀州，主要负责边贸。那促商转粮政策虽然为他主张提出，但施行起来，主要监察的职务不在他身上，贸然过去，恐有越责之嫌。 二人一道前往置盐司，主司很快出来迎接。 趁萧亭与主司交谈之际，唐青转去其他地方，在门口驻足片刻，见几名商户走出，便迎了过去。 唐青临时编了个借口，声称自己也是外城过来的商户，借机打探以粮食兑换盐票的事宜。 目送商户离开，萧亭走到他身侧：“问出什么来了？” 萧亭笑道：“去年皇上查出私粮北运至外族一事，可是亲自向本王问了罪，那几个月忙得昼夜不分，把冀州各地官员好好肃清了一番。” 萧亭摇摇头，又道：“边贸公示一出，届时平城也会设立贸易的榷市，榷市初步定在平城西街，可想去转转。” 萧亭道：“这便走吧。” 萧亭从置盐司处差了辆马车，两人在平城西街下车，前方不远，有官兵设点，不少民众正在排队。 排队的人群里，除了平城当地的居民，还有辗转至此地的流民，及混了外族血统的边界一带的百姓。 此为新修订的边贸条例中列出的细则之一，市场开启后，必须增设务工数量，从平民里选取劳动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