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途舟车劳顿,唐青在房中洗漱之后,靠在榻间准备休息。 唐青出榻,开了门,抬眸便迎上对方温厚柔和的目光。 唐青道:“回王爷,正准备躺下。” 萧亭把手上的瓷碗递给他:“这碗牛乳适才温过,喝了便安心歇息。” 萧亭道:“初到冀州,担心你不适,喝些牛乳有助于休息。” 隔着屏风,寝室幽暗,萧亭向来温厚从容的目光,蓦然间灼亮许多,透露着与从容相违的热度。 萧亭:“你初到冀州,留在本王府上做客,本王比你年长,对你多照顾几分是应该的,无须抱有负担。” 萧亭静坐片刻,离开时轻轻把门带上。 四更天,唐青从混沌的梦境惊醒。 他唤:“韩擒。” 更深夜寒,唐青全身裹在锦被里,露出半张脸。 又道:“这里是冀襄王的府邸,防卫严密,不必时时守着。” 韩擒道:“我想守着先生。” 唐青:“为何?” 遂皱眉问:“这是陛下授意你做的?” 他心如明镜,待想清楚其中缘由,忽然生出少有复杂的愤怒。 韩擒神色闪过急惶和笨拙,尚未解释,唐青背过身,卷着被褥躺下。 “我也快三十岁了,若有成家的念想再寻常不过。想找什么人,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韩擒震愕。 他艰难开口:“我只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韩擒:“我等先生,等不到也一直等。” 韩擒忽然缓下声音,沉沉说道:“若以后先生身边有了别人,我自是不会让先生为难,更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韩擒有些迟疑,继而开口:“王爷不错,可他毕竟贵为皇室血脉,与皇上牵扯颇深,我担心先生会因此卷入不必要的纷争当中……” 唐青过于瞩目的相貌和才情,使得与他相处的人很难不动心。 这也是韩擒深感忧虑的。 他自然不会告诉韩擒,自己与萧亭只是做些表面功夫,对方也不会喜欢自己。 次日早上他吃了点温补的粥食,不久之后开始出现反胃犯呕的症状, 且不适应当地又寒又干的气候, 肌肤上接连起了疹子。 此刻唐青半倚在床榻之前, 被过敏折磨得浑身不适。 他观察唐青脸颊,原本滢白如雪,因为过敏, 挠得两腮泛起血色,透出些细小的红疹。 说罢,双手合掌迅速搓暖,指腹挑出瓷罐里的药膏, 仔细将唐青胳膊周围起疹子的地方均匀涂抹。 韩擒问:“可有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