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唐青暂居不过几日,和统领尤为亲密,还住在主人的寝屋,所受待遇堪称另一位主人才能享受的,怎能让府邸上下的人按捺得住。 唐青暗中轻叹。 冬日的傍晚,邺都的天就已经暗下了。 遇到正好散值回府的韩擒,便迎了过去。 “怎么出来了,不在房内多歇会儿。” 他的病假一连告了好几日,皇帝应允,却也不闻不问,时值今天,朝上并未传来任何消息。 他道:“不知兰香状况如何,那日我忽然被禁在殿内,她也不见了。” 唐青喃喃:“如今我身边只她一人,若我犯错,她也跟着倒霉,糊里糊涂地受此牵连。” 唐青轻轻点头,见韩擒伸了手,便自觉倚靠在对方怀里,寻份安宁。 管事在前厅备了炭盆,大厅透气,又熏着股暖意,李秀莽和苏少游解去外层披风,左右看看,很快在回廊下瞧见那抹渐渐行近的身影。 “秀莽兄,少游兄,你们怎么来了。” 两名同僚却在此紧要关头看望他,指不定会招来闲言绯语。 苏少游道:“听大人说你病了,宫内又没你的消息,里头诸多眼线,不好直接跟统领打探,恰好今日休沐,我们都住在宫外,便低调乘着马车,过来看看你。” 苏少游道:“那我们就放心了,本来还担心你病榻缠身。” 唐青招呼他们二人坐下,管事送来温热的茶水和点心,苏少游当即边叙话边吃点心。 苏少游吃了好几块点心,见李秀莽缄默无言,自己按耐不住,问:“唐侍郎,你和统领……真是那种关系啊?” 苏少游撑着下巴,啧啧叹道:“我说呢,韩统领掌管禁军,和尚书台素无交集,却几次出现在尚书台里,还送唐侍郎来上值,原来有那种心思。” 苏少游道:“不过也不怪韩统领动心,就是我,偶尔看唐侍郎都会看得出神。” 唐青看李秀莽的茶水冷了,给对方续了一杯。 苏少游:“才两盏茶的功夫就走了?今日休沐,不上值啊……不对啊,我是苏兄不是李兄,你……” 送两名同僚离去,唐青立在韩府门外,静静看了会儿朦胧晦暗的周遭,方才缓步返回。 韩擒夜里在皇宫值守,午前散值,后半日便得了闲。 两人在小厅用了午后膳食,韩擒在院里练了会儿功,转头就能看到站在檐下看着自己的青年。 观青年面颊润红,养回来几分精气神,便也跟着喜悦,眉目压着严肃,目光却透出温厚。 唐青不假思索地应下:“好啊。” 两人直接从府邸大门步行出街,韩府位于朱雀街西面,走去最繁嚣的地段,二刻钟足矣。 两道门铺林立,售品五花八门,叫人看得目不暇接。 铺子前站满一排买栗子糕的行人,周围的空气里飘散的炒糕的香味,令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