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刚才揍她的时候可完全没收着力气,肩膀上的贯穿伤还在流血呢。 这持续的一年的闹剧应该有一个合理的结局。 塔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光线落在血族始祖浅色的短发上, 为他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他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方向, 眼帘低垂, 搭在膝上的手交叠着, 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嗅到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掀起眼帘看向时岁。 ……真是怪异。 尤格站起身,他并未掩饰自己的忧心, 来到时岁面前:“看来她也说服不了你。” 越是想要推着她走,她越是不愿意那样。 他抬手,隔着一定的距离在时岁的伤口上方抚过。 ……他还有治愈的能力吗? 时岁扯了扯唇角:“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试试看强行把我吸干呢?” 时岁觉得好笑:“你都设计把我拉进这么危险的血族世界,还会害怕我怨恨你吗?” 房间内很快弥漫了时岁的血味,她感到稍许疲惫,但神志却是清晰地。 “是为了时年在问我这个问题吗?很抱歉,在我可以见到的未来里,并没有。” 不对……或许有。但就算如此,那种方法和原初的血族也毫无关系。 她不怎么需要抬头,就能和尤格对视,这位总是让她惊艳的血族始祖自觉地弯下腰,让她看向自己时绝不会感到吃力。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时岁的十字耳环,他澄澈的蓝色眼眸中蕴含着浓烈的情绪,像是阳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但却可以把人淹没。 时岁仍旧感觉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预知危险的敏锐能力来自于一代代的传承,但这个心跳却独独属于自己。 ……真奇怪。 他说:“我曾经犹豫过。” “有一段时间……或许是数百年,我在推演那样的过程,但结果并不怎么好。” 那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时岁说:“你想要什么?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可以答应你。” “……为我留下刻印吧。” 这并不是个困难的要求。 时岁注视他的眼眸:“如果我要你毁灭所有的血族呢?” “那么,我要让你去死呢?” “……其实,你的祖先杀过我一次。” “倘若能够死去…那或许也算是解脱吧。” 于是她低下头,将耳垂上的耳夹拿下来,掩饰了短暂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