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刚走进医务室,听见帘子之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像是输液包的东西,里面的液体偏暗红,看着就不像人能喝的东西。 时岁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错。 而安德,他正在吞咽。 血腥和圣洁感同时降临在一个人身上,意外的并不显得割裂。 安德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过分尖锐的犬齿暴露在外。 他刚才喝的是什么?血包? 安德张开嘴,说了一串时岁听不懂的语言。 漂亮如同天使般的少年放下血包,几步来到她的面前。 随后安德半跪下来,低下头将侧脸贴近她的掌心,像是某种大型犬。 她觉得有点痒,抽了抽手,但没抽动。 他并未收手,只是将那些蹭在她掌心的血色液体一点一点舔掉,舌尖越界地舔过指尖的皮肤。 尖锐的牙齿抵住了指尖,只要他咬下去,就能划破皮肤,品尝到之下鲜甜的血液。 但他只是含着,等待着。 时岁的大脑放空到了宇宙。 时岁抬起头无声地看了会儿天花板,又重新低下头。 思绪飞快地从脑中滑过,时岁下意识说:“张嘴。” 像小狗。 好尖的牙。 思来想去,时岁直接问出口:“……你为什么喝血包?” 时岁耐心问:“我知道你饿了,但饿了为什么喝血?” 他话并未说完,忽然抬头警惕地看向时岁后方。 她的余光瞥见一抹银色。 那人食指上的戒指贴到皮肤,凉得她抖了一下。 “……好孩子,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宿舍的窗帘厚重遮光,几乎没有光线透进来。 尚未调整的生物钟催促她出去游荡,而习惯了这个作息的舍友睡得死气沉沉,还打呼噜。 昨晚医务室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动作也还算轻柔,就是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 时岁其实什么也没忘。 先不管那个自带花香、声音好听的男人是什么身份,时岁开始分析他为什么那么说。 时岁笑容僵了僵。 上夜校避开接触阳光,外国贵族的家族构成,打了架但没伤口,莫名其妙凑上来说你身上好香……诸如此类的古怪行为举止。 要不是时岁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得多,她可能还没那么快联想到。 那血包对于吸血鬼来说算不算预制菜? 虽然这件事情很魔幻现实主义,但各种巧合凑在一起,荒谬的结果很有可能是真的。 时岁抬手正准备按按眉心,试图消化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