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隧道逼窄压抑,头顶昏黄的灯光投下来,在粗糙的地面映出一道道令人胆寒的阴影。隧道两边仿佛蚁巢一样的分隔出一间间四方牢室,简陋又阴冷,在里面待久了没病也得有病了。 那些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的身影一动不动,穿在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脏臭难闻,带血的纱布凌乱地缠在身体上。他们有人睁着无神的眼睛,脸上都是麻木,有人满头冷汗,捂着肚子痛苦难忍。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瞳孔里都透着灰败绝望。 沈镜抖着手,心下的怒气直线攀升,但好在还是保持了最后的理智没有直接暴力拆卸。不能给罪魁祸首一丝机会跑出去,无论这家伙究竟是谁,他必须死! 沈镜抿了抿唇角,朝着声音过去,便看到了两个高壮的男人正拖着一个少年走过来。沈镜一眼就认出了那少年便是失踪的何圭慈。 两个男人拖着何圭慈走得飞快,熟练地穿梭在隧道里,很快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了身影。 沈镜跟着他们七拐八拐,很快就出了隧道,短暂的光明之后,重新又走进了另一条更为宽敞的隧道。何圭慈的脸上一直挂着惊恐的泪水,双眼瞪得大大的,呼吸急促。沈镜有些不忍心,他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两个男人要带他去做什么了。心底里升起了几乎让他窒息的愤怒。 很快,沈镜便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铁门前,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但却有一股阴寒之气裹挟着浓重的血腥腐臭之气从里面倾泄而来。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黑暗中冷冷地窥伺他,只等着他放松警惕时给他致命一击。 沈镜的瞳孔倏地瞪大,几乎呆在了原地。这个牢室极为宽敞,满地的白色碎骨凌乱地散落在各个角落,一些发黑的碎肉如泡沫一般粘贴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斑驳发黑的血迹一层盖过一层,几乎掩盖住石头原本的颜色。 “快点儿,赶紧把这东西投喂进去!”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其中一人舔了舔嘴唇,颤着嗓音说:“金睛虎,今天的吃食给您送来了!” 两人屏住呼吸又等了两秒,见里面还是没动静,于是便有些庆幸地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手忙脚乱又迅速麻利地将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体顺着铁门下那道缝隙推了进去。 说罢,两人脚底仿佛抹了油一般飞快地跑远了。 沈镜冷硬着一张脸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两人逃跑的背影,随后,他垂眸看向了那具被推进来的尸体。原来那些失踪的人最后的归宿便是如此下场吗?葬身兽腹。 也不知这畜生究竟吃了多少无辜之人的尸骸,实在该死! 沈镜紧紧抿着唇峰,忽地从兽腹中感到了一丝异样,他顿了一下,猛地探手剖开了金睛虎的腹部,一张泛着浅淡绿光的符纸静静地贴在一片血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