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滨也终于整理好了情绪,走到了乐章的床边,扫了眼枕头,恹恹地说: 他痛苦地看着沉睡不醒的儿子,只恨不得自己以身相替。 “你们是不知道,那家城隍庙灵验得很。我听你牛婶儿说了,很多人都去那边拜城隍呢。我昨天去了一趟,我专门到城隍爷面前替乐乐祈福了。城隍爷会听见我老太婆的祈求的,他会保佑咱们乐乐会好起来的,肯定会好起来的。” 沈镜心里说不就是什么滋味儿,他只知道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起身悄悄出了病房。 “镜镜,他们家好可怜啊,你说那个乐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阳寿还有多少?你要不要赐福给他,增添点儿阳寿之类的” 胖胖跟在身后喋喋不休,见沈镜一句话也不搭理他,顿时有些不满了。 它加快了脚步,嗖地一下跳到了沈镜肩头,直接人立而起,屁股坐在他的后颈处,两只前爪往前抱住了他的脑袋,肉垫刚好按在了他的眼睛上。 它也不管沈镜看不看得见,就将自己的下巴垫在了他的发顶上,似乎就要在上面安家了。 胖胖胜利地喵就一声,扭着肥屁股找了舒服的姿势,就安稳地趴下了。 沈镜微微眯起了眼睛,冷笑一声。 下午六点过, 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开,终于露出了碧蓝的天空。阵阵清风吹过, 带着薄薄的云雾在天穹之上翻卷飘逸,彩霞细碎地铺在其中, 丝丝缕缕的金芒投射下来,绚烂夺目。 终于似乎有人再也忍受不了了, 一阵滴的铃声后, 电梯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满面怒容的青年。 他深呼一口气, 抬起手拍了门上。 连续拍了好几下, 里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咒骂, 门嘎吱一声被拉开,露出一张刻薄削瘦的脸。 青年登时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脸颊肌肉因为太过生气而微微抖了抖。他磨了磨后槽牙说:“大姐, 你家孩子能不能别在屋子里拍篮球?声音真的很大,我在楼下听得一清二楚,全是噪音” “笑死人了,我家孩子在家里打个球怎么了?又没上你家打,管得那么宽,你是住海边的吗?嫌噪音啊?这年头又不是死人哪里就一点声音都没有啊?你没声音吗?你上我家拍得门框框响你没有噪音?你有能耐你就自己搬出去。” 青年登时被女人喷了一脸口水,尖利的声音刺得他忍不住皱着眉毛后退了好几步。 他忍了又忍,实在不想惹事,放低了声音说: “报警?去去去,你赶紧去!”女人跨出一步,夸张地挥舞着手臂, “你懂个屁,你这是扰民,你以为在自己家里就没问题吗?你好歹也是当妈的,不晓得给自己孩子做做榜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