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丹倒在地上仰天大笑，他捂着脸，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下，又很快消散在了虚空中。 “你不是晶晶。晶晶是那么善良，你怎么会是她。你究竟是谁？” 沈镜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瞥了赤鬼一眼，看来他终于恢复神智了。 他怎么会忘记，那一年，晶晶终于答应他不会听从父母的决定嫁给另一个人。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高兴，恨不得带着晶晶远走高飞。可是很快，晶晶就说要带他去看一个人。 他当然听说过石婆婆这个人，她是个众人皆知的怪老太太，整天阴沉沉的，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里总是闪着怪异阴森的光，嘴里时刻叽里咕噜念着听不懂的话。周围的邻居提到她都是一副厌恶害怕的模样。 他答应了，晶晶总是这么的善良。 似乎是听到有人来了，她皱巴巴的眼皮一颤，睁开了那双有些发白的瞳孔。她看到了晶晶，似乎很激动，挣扎着想要从那张破旧的床上爬起来。 石婆婆好像终于发现了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她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忽然那双几乎死气沉沉的双眸突然爆发出了强烈的生机，她看着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呼吸也越发急促。 他想，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晶晶更善良更温柔了。 他微微一愣，终于把视线移到了老人的身上，他问：“婆婆，您想跟我说什么？” 他有些诧异，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老太太挺可怜的，她似乎并不像其他人所说的那么阴暗可怕。 晶晶也终于起身。 不知什么时候，石婆婆已经又转回了头，她看着他，干瘪的嘴唇轻轻蠕动着，不知说了什么。 “丘丹，我们该走了！” 他应了一声，终于跨出了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镜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怜悯，“石秀云并没有死，她学会了换魂之术。这些年，她屡屡更换新的身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而当年你见到的那位石婆婆，其实就是李晶晶。” 她是不是很害怕？她是不是很难过？他似乎还记得，她好像流泪了。 梁丘丹抬手狠狠摁住了额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站在门边，阳光很亮，照在他的眉眼上，又热又烫。他一只脚跨出了门槛，侧头回望过去。 梁丘丹笑了，笑得很大声，整张脸扭曲着，简直比哭还难看。 这样一个人，诚然，他是爱李晶晶的，他可以为了李晶晶毫不犹豫跳进火海，受尽灼烧之苦。化为了赤鬼。 想必最后一刻的李晶晶，也是带着这般的绝望死去的吧。 “不，放了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城隍，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要去无间刑狱，我不去，我不去” “知道错了就该去刑狱好好赎罪！” “等等！” 齐凌桥也狠狠皱起了眉毛，这家伙莫不是还要犯蠢？ 石秀云也仿佛看见了希望，拼命挣扎，“丘丹，丘丹救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