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前,他因我们而命丧阿娘,因为如此,我日夜折磨,心结难安,恍若置身于无尽的深渊之中,灵魂不得安生。
阿娘觉得,当我知晓他尚存于世的时候,幸存终于活下来的只他一人吗?”
苏靖抬起那双清冷如藏碎冰的眼睛,冰冷又倔强:“阿娘就没有一次午夜梦回对他感到愧疚亏欠的吗?
在十方城,他救护了全城人的性命,却为那天道的主宰打上了邪魔的名号。
阿娘,你亦在他的救护人员之中,事到如今,你怎可还只论正邪,不论对错!”
李半生面上一窒,眼眸之中渐生水泽,“在你心中,阿娘就是这种不论对错道理的蒙昧之人吗,人生之事,十有八九皆不如意。
你得仙尊大人的欣赏,你便就可以是人人敬仰欣赏的天道之子,可阿靖你莫要忘了,当年预言,那百里安同样也是天道之子。
可在仙尊祝斩的眼中,不论你有没有优秀,天赋有多么出众,一旦与尸魔一族有染,都只会被打为妖魔的列伍之中,永世沉进那泥潭之中再也出不来。
阿娘宁可背负那背信弃义的骂名,甚至为你做好了与天玺剑宗、中幽皇朝永不和解的打算,也要将你保下来!”
苏靖摇摇首,嗓音依旧清冷幽淡,可是不经意间却仍旧能够听出她嗓音中隐藏的沉重与腐朽之意。
“阿娘你保不住我,早在两百年前你就未曾将我保下来,我弄丢了我自己,你又该从哪里,将我保回下来。”
李半生看着陷入迷茫的女儿,心口蓦然一痛,“阿靖,放下的过程纵然是痛苦的,但阿娘相信,时间定能治愈一切。
如今你也知晓,那百里安还活着,在君皇娘娘的出面之下,仙尊祝斩不会再想要取他性命,无需你去解救,他也会一直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苏靖手掌压剑,模样不喜不怒地说道:“我何时说过,我要去往昆仑净墟解救于他了。”
她侧眸看了一眼神情怔愣的李半生,淡淡说道:“世人说我疯痴,可我不傻,有的是自知之明,也知晓我无力上昆仑。”
李半生诧异道:“那你这般激烈,整日破解穴道……”
苏靖道:“尹白霜她去了宗门祖地。”
李半生浑身一震,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尹白霜如何为娘管不着,但为娘不允许你去我们太玄宗的宗门祖地。”
“让她去吧。”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苏观海跨过门阶行入屋中,眼神深深地看着苏靖,缓声道:“爹爹不会阻止你想要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只是你既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也就意味着,你知道以着你如今的修行精度根本无法强行突破至那六道不守之地。”
苏靖对于苏观海的出现,表现得异常平静,淡淡道:“我从十七岁起,就不会再发泄没有意义的愤怒与不甘,像是一只野兽一般只知横冲直撞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也终于了解到,无能为力,不够强大,即是原罪,”
她清冷的眼神说不出的坚定:“如果能够有再见之日,我便是用尽万千方法,跑着去,跪着去,也要去往有他的世界,不求他能予我心房一隅安位,但求能够在他身边所向披靡,为他劈开眼前的一切道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