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怎么爱喝酒,主动拎着酒来的时候更少。我就愈发地奇怪了。他让我保证,他跟我说的这些话跟任何人都不要提,否则可能会引出祸事!
我自然知道你们临城站是干什么的,当即就答应了他。我并不关心你们那些所谓的机密,我只关心冠军!
他让我小心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没有说,只是用手指在茶几上蘸水写下了一个“走”字。
这份镇定和沉着让焦凤梧颇为欣赏,对其好感不由地又增加了几分。
“以前他还活着的时候,经常会到我这里来坐坐,陪着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下下棋。”焦凤梧目光看向窗外,语气中带着无限的伤感。
焦凤梧的消息来自南京。
方如今目光扫过旁边的沙发,依旧沉默。
“听老婆子说,她辞职了,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临城。怎么,你觉得她有可疑的地方?”
方如今保持沉默,有些话他不好直接开口回答。
“我早就劝过他,穿军装就好好地带兵打仗,不要搞得不伦不类!”
特务工作根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干好干坏都会有人戳着脊梁骨骂,有什么干头?
方如今淡淡一笑,脸皮薄的人是干不了情报工作的,这些话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当时,张鑫华听刘冠军说话的口气,案子似乎是有了眉目。
等尸体被发现时候,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和他的父亲是多年的老友,说冠军是我的半个儿子也毫不为过。”
还有,刘冠军早就发现了安在书房里的窃听器,可他为什么不早早提醒焦凤梧呢?
这孩子的棋艺一向胜过我,可那天却连棋输了好几盘。我看他不是故意输给我讨我欢心的。
“焦老,这位女记者现在可还能联系上?”
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态度有些反常,说是两人之间不合适,就没有在来往了。”
焦凤梧也不逼他,淡淡道:“当年我就觉得冠军出事非常蹊跷,但我毕竟是个外人,这是你们临城内部的家事,而且涉及到保密,我也不好插手。我知道,你有你们的纪律,那么我说你听,希望我的话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忽然,他话锋一转:“我听说,南京来人又重启此案了,是不是?”
就好像他以往听到的,国军的军事会议还没有开完,消息早就透露出去了。
当时,我并不在家。管家也就没有跟我提起此事。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人窃听了。而冠军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才用茶水在肘桌上写字提醒我的。
他也是说顺嘴了,将方如今也兜了进去。
张鑫华?
还是吴剑光?
这三个人都有可能,亦都无可能。
方如今猜测,要么真如焦凤梧所说,要么就是刘冠军怕耽误人家姑娘,要么就是他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
方如今不禁暗暗摇头,这件事虽然跟日本间谍未必有直接的关系,但消息也传的太快了,特务处本部的保密工作着实堪忧。
“在出事的一周前,他曾经来找过我,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看出来了,他心里装着事儿,而且是大事。
焦凤梧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当时张鑫华可是明白地告诉自己,侯科长到临城来的目的是绝对保密的,整个临城站之中,除了站长、张鑫华和他之外,知道的人怕是没有了。
提及刘冠军,焦凤梧有些絮叨,跟市井上的普通老人说起自己的晚辈一样。
在刘冠军离开焦家的次日,他们一行四人乘车夜间赶路查案子,刚好遇到暴雨,司机操作不当,致使汽车冲入暴涨的河水中,车上四人均溺水而死。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跟你提及刘冠军的事情吧?”
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关键时期,刘冠军竟然出了意外。
原来他和刘冠军认识,而且交情还不浅,方如今在心里默默地想。
方如今决定回到站里好好地审审石耀华,也许石耀华能够透露一点有用的线索。
这个“候鸟”到底是不是潜伏在临城站的内鬼,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我当时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到他。”
电话既然能够打到焦府,说明那人对刘冠军的行踪掌握的很清楚。
而方才焦凤梧的一番话,让他对刘冠军出事之前的心理状态和行为举止大致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方如今觉得刘冠军的死一定与“候鸟”案有关。
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当好一个倾听者。
行动组危险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内部人员流动非常快。
可见其重视程度。
近几年,情况虽然稍稍好转,但此种习气也是积重难返。
令方如今不解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侯科长都已经亲临临城了,为什么张鑫华一点调查的最新进展都没有向自己透露?
方如今只是看着他,并不回答,相信他很快就会给出自己答案。
焦凤梧见他没什么太大的地处,轻轻嗓子:“他的妻子早就去世了,未能留下一儿半女。我劝他早点成个家,但他一直推脱。直到在他出事半年前,在我家老婆子的撮合下,和一位女记者见了一面。
“后来,事情果然就印证在他的身上了!每当想起他,我就觉得将来百年之后愧对他的父母!”焦凤梧喟然长叹。
说着,焦凤梧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方如今觉得这个动作很像是一撇一捺的“人”字。
焦凤梧没有特别的手段的话,在刘冠军的案子上,也是很难逼着站长向自己妥协的。
说白了,焦凤梧选他就是因为年轻,和方方面面的势力牵扯的不多。
但他可是看走了眼,方如今年纪是不大,但城府极深,最后的结果,未必能让焦凤梧满意。
刘冠军是焦凤梧的亲人一般,也是令方如今比较头疼的人,接下来他们都不愿意在谈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两个人又围绕着古董方面聊了起来,兴致颇高,二人又聊了很久,方如今这才起身告辞离开!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