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11章 第四百〇九章 视死如归
年轻男子正是舒志诚。
舒志诚虽然暂时脱离了方如今的视线,但并没有离开现场,而是一直躲在人群的最后方,继续关注着刑场上的变化。
他并不确定刘海阳是否认得他的相貌,不敢太过靠前,免得被人认出来。
跟方如今一样,舒志诚也在尽可能地记住所有即将被执行死刑的人员名字,以及两个叛徒的相貌。
虽然不知道郑光明和叶志峰的具体身份,但看到两人谄媚的模样,舒志诚也猜出了两人的身份。
刘海阳再次环视四周,又抬手看了看手表,对负责具体执行的特务头目微微点头。
那名特务头目得到命令之后,立即来到广场中央,高声宣布了枪决的告示。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
特务们可不管那些,按照程序验明正身。
首批五个人被推到了广场的中央,身后的特务们将短枪对准了他们的后脑。
这时,人群中传来了嗡嗡的议论声。
刘海阳望着沈云海凛然不可侵犯的脸,迟疑了一下,猛然回头狂喊道:“还有这三个人,同时处决!”
几个暴戾的特务冲过来,抓住沈云海旁边的一个微胖男人,就往广场中心拉过去。
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表:“我再给你最后的三分钟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交待问题,或者,连同你的老朋友,一起上路!”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个长相清秀的女子,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俏脸缓缓滑落。
此时,围观中不乏很多胆小的人,早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见刘海阳目光所向之处,有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男人。
刘海阳再看向沈云海:“沈先生,老朋友见面,难道你就不想对他说点什么吗?”
可是,现在死在面前的都是中国人,感觉便大大的不同了。
沈云海的声音分外平静,但是狠狠地刺进刘海阳的心脏。
方如今也发现了异常。
“我已经说过了。拷打得不到的东西,刑场上同样得不到!”
只有表上的秒针,嗒嗒地响……
“为什么和一个疯子过不去?”
“我还要将这些事情告诉大牢里的人,我要亲眼看到那些暴怒的犯人,如何卡断你的喉管,我要亲眼看见你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法洗清身上的污点,最终惨死在你自己的同志手中!”
“沈先生,今天来给你送行的,还有你的老相识,你没有想到吧?”
这个老乞丐根本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得到刘海阳的同意之后,特务头目举起的手臂猛地向下一挥。
枪声骤然响起,五人脑后出现了五个血洞,血光乍现,身体也颓然倒在地上,有三个直接不动了,还有两个人没死,躺在地上抽搐挣扎。
他的表现太过扎眼,很快就被站在广场中央的刘海阳发现,一挥手,便有两个特务大步走过去,挤开人群,将老乞丐一把就拎了过去了。
“沈云海,看在咱们相处多日的份儿上,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好好考虑一下吧,交出你的秘密,或者,马上处决!”
一个特务对着一人补了一枪。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他?”
虽然是极力地压抑着情绪,但声音却是渐渐增大。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上次我见到他在大街上小便,裤子都尿湿了,唉,一把年纪了,得了这个病!”
以为装作不认识,就能蒙混过关了,想得太过简单了。
刘海阳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乞丐,又指着站在远处的沈云海:“你认识他?”
方如今的心中燃烧起一团火焰,此时他多想石耀华出现在刑场周围,自己就可以借助抓捕日谍的机会,彻底地把刑场搅和了。
特务头目的话音刚落,随着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霹雳。
议论声很快传入了刘海阳的耳朵里,他立即唤来几个特务去核实,又叫来了当地的警察,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放开!我自己会走!”韩启明猛喝了一声,转过头,对着沈云海朗声说道:“老沈,我先走一步。”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笼罩了刑场上空。
特务头目一声凌厉的口令:“举枪!”
方如今看到三个小乞丐正在用瘦弱的身体往前方挤过来,这三个小乞丐他最是熟悉不过了,尤其是那个叫作小鱼的小乞丐。
“放我们过去,放我们过去……”
“这不是住在破庙里的几个小乞丐吗?”
行刑的特务们上前挨个用脚踢着五个人的身体,确实是否已经死亡。
刘海阳狞笑着道:“沈先生,这就是跟党国、跟我们临城调查室作对的下场!”
沈云海昂着头,瞟了刘海阳一眼,鄙夷地高声说:“收起你那些可怜的把戏吧,如果他们能够被你这种小把戏所迷惑,你的威逼利诱岂不是早就成功了?”
嗒嗒嗒嗒,秒针慢慢响着,对刘海阳来说,最后的一分钟似乎分外的长。
方如今和刘海阳同时扭头看去。
刘海阳被气得连连退让了几步,但立刻又稳住脚步,进而逼到沈云海面前。
又有五个人被粗暴地推到了广场中央,一阵含糊不清的口号声响起之后,便是噼里啪啦的枪声,五人的身体微微一颤,纷纷软绵绵的倒地。
眼前悲惨的情景,让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安静无声,所有人看着这悲壮的一幕,都被强烈的震撼着。
站在刑场上,他们的心情分外平静。
能用自己的生命保卫组织,保卫正在黑暗战斗中的无数同志,他们衷心欢畅,可以满怀胜利的信心去面对死亡。
刘海阳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不禁恼羞成怒,用力的一挥手,继续下一轮的行刑。
老乞丐目光呆滞,嘴角留着两条口水,可是一看到沈云海之后,立即变得暴躁起来,伸手指向沈云海,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部分都听说过红党,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更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非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政府对着干。
“为什么要抓他?”
老乞丐骨瘦如柴、弱不禁风,被两个特务一拽,差点摔倒。
刘海阳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脚猛地一顿,大喝一声:“带走!”
沈云海看着面前的老乞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