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志诚早就听说跟蒋进一起毕业的同学方如今阴差阳错地进入了临城军事情报站，他清晰地记得老吴说起过“秦俑”失踪的日子就跟一壶春那天发生的枪击时间大体相同。
他去岳帅桥的事，没有必要瞒着蒋婉，而且也瞒不住。
但是，方才舒志诚的态度让他心里着实窝火，便冷着脸道：“周科长，不是我不卖你这个面子，实在是职责所在，我们刘队长说了，宁可错抓，不可放过一个！还有，这人扬言认识你们朱副局长。”
方如今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一面让人盯着，一面派人按照刘老板登记的地址去老家找人。
“队长，咱们都想多了，那刘老板并不是有意躲着咱们的，他老娘病了，这才回乡下老家，走得急，跟谁也没打招呼，就连店里的几个伙计也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就在隔壁的会议室里。”
刘老板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隙，嘴唇哆嗦道：“是……是……就是他！”
刘老板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
“走，带我去看看！”方如今起身道。
这么说来，“表弟”的裤子已经两次被刮破了，说明他去的这个地方防范很严密，以至于这样的高手都挂了彩。
舒志诚也跟着笑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周新刚这个人挺随和，蒋进才进警察局多长时间啊，就可以跟周新刚开玩笑了。
蒋进道：“科长，您看我叶大哥都盛情相邀了，您就赏脸去一趟吧。”
他对这个出手阔绰的客人印象极为深刻，是以虽然见到的是桥本望村的尸体照，可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蒋婉的真实目的，舒志诚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不点破。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也妨碍蒋婉，便找个借口道别离开了。
“原以为，他只是做一条裤子，没想到他让我做一套，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快，为此还付了我双倍的价钱。您说说，当天下午跟我说的，第二天一早就要。要是放到别人那儿，这哪儿来得及啊，也就是我干这行时间久了，才答应了下来……”
对于此人的调查，方如今不敢大张旗鼓的搞，他相信临城调查室，特别是刘海阳盯上了白志忠，绝对不是没有缘由的。
日谍抓捕失败之后，方如今最头疼的便是从刘海阳的手里夺过来的那个男人了，经过秘密调查，此人的公开身份是临城商业银行的一名普通职员，名叫白志忠。
他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办法来，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蒋进打来的。
蒋进不待方如今答应就挂断了电话。
蒋婉眨眨眼睛，她来书店的目的自然不能言明，便随意撒个谎。
昨天夜里就派人去刘记裁缝铺了，可是铺子里早就没了人，一打听才知道老板一家子都回老家了。
周新刚乐呵呵地说：“那他可没说谎，他是我们朱局孩子的家庭教师！今天这事纯粹是个误会，这样吧，你就算是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哦，这里有我一个学生，我本来是要来家访的，但却被这帮特务拦住了。今天的事真是多谢周科长了。”
话并非完全像麻子脸特务之前说的那样，临城调查室可不是完全不将本地的警察局放在眼里。
舒志诚提前下了车，绕道去找吴锋剑，却看到书店大门紧闭，人也不知去向。
舒志诚登时弄了个大红脸，这事连周新刚都知道了，肯定又是蒋进这小子满嘴跑火车。
这才是蒋进！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他联系不到老吴，心中焦急万分，便只好在周围徘徊，等着老吴回来。
也就是说，第二次才受的伤。
麻子脸特务见有了台阶下，绷着的脸也松弛了开来，笑着道：“别人也许不行，但你周科长的面子，兄弟我自然是要给的，不过，这人的身份地址我们还要登记下来，万一……”
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周新刚：“周科长，您就赏个光吧？”
周新刚拍拍他的肩膀：“没问题，一切都按照程序来。”
两个人见面都很惊讶。
与此同时，蒋进也跟舒志诚小声说着话，有了周新刚的面子，特务们的态度好了很多，放开了他。
“哎呦，我的妈呀！”照片上，桥本望村面目狰狞，刘老板看到照片吓得怪叫一声，捂着眼睛连连后退。
尽管王韦忠对自己十分信任，而吴剑光自从坐上了副站长的位置之后，行动动作管的也不如以前那么多了，方如今在案子的处置上有着很大的自由度，但白志忠的事需要妥善处理，不能给人留下任何的口实。
舒志诚一听顿时将耳朵支棱了起来，这些警察们每天走街串巷，消息灵通的很。
方如今倒也没有为难他，将从桥本望村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交给刘老板确认。
蒋进早就将舒志诚的身份同他说了，他自然不会让舒志诚吃亏。
蒋进在一旁愤愤不平道：“科长，要不是你提早让我忍着，我早就骂那两个狗特务了。”
这叶老师果然是书生意气，要是早就看明白了特务的意图，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他顺手就塞了一盒烟放进了麻子脸特务的口袋里。
蒋进也道：“叶大哥，我们科长的日程都排满了，你他喝酒了，至少得提前半个月预定。”
“当时，他腿上受伤了没有？”方如今在自己腿上比划了一下，正是“表弟”受伤的部位。
刘老板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那天是我亲自给他量的尺寸，他还试穿了我们这里几条做好的裤子，我注意到了，他腿上的皮肉好着呢，一点都没受伤。”
舒志诚原本故意惹怒麻子脸特务搞清陈子廉的消息，没想到的是，周新刚的突然出现，无意中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有心攀交周新刚，便道：“周科长，今天的事您得给我个机会感谢一下才行，要不我略备薄酒……”
他一直想找机会认识一下方如今，这时听到蒋进主动提起，便道：“蒋进，明天就是周末了，要不你联系一下你那位同学，再请周科长大驾光临。以后有了警察局和军事情报站的人替我撑腰，也就不怕那帮特务欺负了。”
“刘老板，你不要害怕，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保你没事！”方如今说，“你好好地回忆一下，这个人有没有同伴一起，他说过什么，手里拿着什么……我需要你回忆的越是详细越好。”
“是，是，是……”刘老板连连点头，“我这就想，这就想……”
方如今也不催他，自顾自地喝起了茶水。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刘老板紧锁着的眉头才渐渐地舒展开来。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