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还是时穗开车。 谈宿头往后仰,靠着椅背,锐利黑漆的眸子阖着,眉心褶皱始终未见舒展。 时穗暗自深吸一口气。 车窗外,夜色浓稠得像是极端天气压境,看得人喘不过气。时穗也不敢深想,在这道路两边的幽深林间会有怎样的危险。 整整开了四十分钟的车,时穗双肩和腰部酸痛得厉害,让她几次想调整坐姿又施展不开动作,囚困得两节锁骨都跟着不舒服。 谈宿却没有醒来的意思,长眸紧闭,呼吸均匀,像是在漫长的行程中睡着了。 岂料,当她目光正渐渐变冷时,对方突然睁开眼,将她眼底的汹涌杀机捕捉得瓷实。 只被他深深睨了一眼,时穗就感觉被彻骨的寒意笼罩,吓得假意出口解释:“到了……” 时穗讪讪地跟在后面。 没有他,她根本回不去。 她心脏紧紧揪在一起,恐惧上头,浑身竖起防备的鸡皮疙瘩,感觉双腿都跟着变僵硬。 他靠仰在沙发上,嗓音低沉带着虚弱:“去倒水。” 时穗下意识逡巡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朝着精贵宽敞的岛台走去。她随便拿了个杯子,给他接水。 最好伤坏他的胃。 他面色还是苍白,这么久都没见好,额前细密的冷汗始终沉甸甸地缀着,好像这具身子从未回暖。 只是叫他名字,就让她心脏紧张得疯狂跳动,声音涩细:“你醒着吗?” 宽阔无比的客厅静悄悄的。 站到谈宿身前,她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神态,强撑着靠近他都会发颤的身体反应,又喊了声他的名字。 他应该真的睡着了。 手边像小键盘一样的东西提醒她要输入密码。 靠着冰冷门板的身子一刹被抽空力气,软绵绵地往下滑。他总是有能力,什么都不做,就斩断她全部希望。 时穗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反而被一阵模糊窸窣的跑动声音抓住注意力,还愣着,就看到这响动的真身。 “啊!” 后者语气稍许加重:“ray!” 她怕狗,更别提大型犬,喉间哽咽,咬唇才没发出狼狈的哭声。 谈宿摸了摸它的头,嘴角掀起,“ray,对女人温柔点。” 时穗身子止不住颤栗,在心中骂他虚伪。 “我去洗澡。” 男人上楼前,把她的手机丢在沙发上。 这种恐惧持续了有半小时,她站得腿都酸了,始终没有挪动半步。她担心自己有动作,这只狗会再扑过来。 时穗看着,眼眶热涨,聚起的水雾让她视线恍惚。电话响了很久,她瞥着同样在看手机的狗,勇气加剧,小心靠过去拿手机。 像是阴凉的蛇掉进胸口。 绝望的力往下拉扯她。 “啊……” 她握紧了放在耳边的手机。 谈宿又往里插了根手指,夹住敏感的肉珠:“你说你的。” 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