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本看见了晓宇。俩人说话了,像天暖了各家的窗子都打开了一样。是立本先开的口。晓宇马上感动了。两条狗蹲在他俩的旁边。晓宇憋着嘴唇说:“对你有想法——不是这次,”立本看着他,听。“你说玩好啪叽,我求二叔,弄来模子,你又说不玩啪叽了。你知道费多大劲,人家根本不往外借。”
说过的话,要兑现,老人说。人和人不一样,要从他人角度考虑问题。不能把跟自己对立的就当作坏的。好坏要有客观标准。现在,你们整天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但还有回环余地,将来如果不经常见面,一有误解就不再理会了,疙瘩就解不开了,可能永不交往。纸条上记,社会和睦,在处上者利于下。
立本向晓宇道歉,晓宇脸红起来。晓宇后来在日记写道:人有开花的时候/不仅仅是豪情怒放/每个时刻都可以像花一样绽放/人一生有风光/不仅仅是登上顶峰/真心的微笑/在人的心中/如同春天的繁华灿烂释放
晓宇想说他还藏了……
立木回来了。立木一早儿就和人去挖菜,说是趁早上凉快不遭罪,妈说早上露水大蚊子多,立木说:“我抹点雪花膏。”到大东边,是大田,起早地里没人,等太阳升高就有人来撵,拎着镰刀,可凶了。去时有两个大下坡,上衣敞着,呼啦啦,凉快得很。到了一片黄豆地,壮观无边。豆秧绿油油,风吹翻摆,呈现白绿叶底,像波浪。垄台两边低矮的野菜外边看不见,拨了开豆枝儿,一条一档,和种的一般,太多了,一搂一堆。不到一小时就装了两大麻袋苣荬菜,脱了裤子,扎起来,又装一“布袋子”。小安说快走,小心点为妙。他怕人来管。小五用刀左右一顿乱搂,不想把野菜多的地方留给别人,又不想多往回带——装多了干啥?家里还以为好整,还得让他来整。立木说小安,下回别带他。小安说是他妈到我家,让带着他。回来爬坡儿,立木挽起裤腿,上衣搭在车把,弓腰使劲骑,大汗淋漓,湿透了背心裤衩。看前边路上隐隐约约好像有水,那哪有水呀,骑到那,没有。前边有,几次都是。回来累得下不了车——后面的袋子也挡着,腿不能从后面蹁下来。
立本来卸车,立木说:“你整不了,扶车。”他手抬着腿超过大梁下来。袋子鼓鼓的,车子进不来院,晓宇帮抬袋子。
解开绳子,打开袋子,伸手进菜里,热乎乎的;怕捂烂了,拎到仓房,倒地上,散开。狗过来,在菜上嗅嗅,走开。小蘑菇来问:“在哪铼的菜?”
立木冲立本说:“给鸡剁点菜,我出去一趟。”没回答小蘑菇的问题。找着好地方不能随便说的。
立本在地上放木板,把菜捋齐了,切得细小,放进小盆里,一会儿一起拌上苞米面。
小盈来,蹲下看。晓宇说:“学呢?”小盈挺眉毛,说:“我可不学。”他起来到院门口,看刚才放在门上的杆子。门外来两个人,不认识的,“别动。”小盈摘下门上的杆子,回头喊:“你们家来人了。”
“要害人呐?”小红进来了。
立本笑说:“他不是害你。”
晓宇过来,红了脸,说:“我们都不知道你来。”
“哎,那人走了——他是谁呀?”小红一直目视着小盈。小力来了,小丽笑,“你俩不一块来?”小红笑,“他说他不来呀。”喜欢长篇南河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