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檐(1 / 1)

灯火重重,雨帘垂碧檐,我站在层层石梯之下,见他居高临下地睨向自己。 我才惊觉,不是雪华,而是他韶华已白头。 祖上分明有世袭列侯,隔壁院子里仍满墙荣光,朱红挂上梁,可见当年之璀璨。 “明爱瑜——”他显然情绪激动,“我能护你一辈子吗?!不要做一些无用功,风波已平,你忘记你的出身,忘记你周围的人,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完这句话,我只感觉自己大限将至,“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再怎么粉饰太平,父亲做下的错事,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你总不能说我不是这个城里的人!” 我知晓他的不易,更理解他的部分想法。 叶正仪的血泪或许能理解。 “明爱瑜,”叶正仪似乎力不从心了,他往府内走去,背影越来越黯淡,“勿轻言。” 近日来,虽然自己的风寒痊愈,但身体一日不如一天,总走两步就喘气,甚至眼前出现重影,去往医馆看病,医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件事可能跟真夜有关系。 随着城门大开,人群流动,幺爹他们陆续染上了瘟疫,也不知为何,竟接连出现奇怪的病症,医者通说是疑难杂症,几贴补药进去,也不见好转。 连续半个月未有出门,听说有几人递了拜帖过来,也没法关心了。 其中光头男子,神经兮兮地说:“大世族里仆从的位子,我这里有明价买卖,你们可有想法?只要十八万钱。” 光头男子却大手一挥,说这种低微的位子算什么卖官卖爵,多少人抢破头都想挤进世家大族,比起读书万卷,不如快快走他这捷径之道。 “十八万钱只是仆从啊,其他位置不保证,且这只是主城区的大世家,我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兄弟们考虑一下!” 这几个月始终不痛快,不断、反复的发热,多少补药也灌进去了,仍无力回天。 所以我不得不给自己安排后事,包括但不限于财物划分、事物交接、收集文书。 裴扶卿见我奄奄一息的样子,扑到我怀里哭了很久。 “不是的,已经药石无医了,”我摸了摸她的脸,把自己的日记与文书交于她部分,“不管你能做到什么地步,请记得我们的约定,先照顾好自己。” “其实关于画舫上的事情,我只有猜测,没有大概的线索,你跟我推演过无数凶手的身份,我也无法给出正确答案,不过我没死就好,还有一点时间。” “现在我身边的人,我只能相信你,这么多年朋友,我很感激你,”我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只有三种可能吧,父亲、城主府的人、药商……不对……好像还有其他人在恨我,应该是对父亲不满的人。” 我安慰裴扶卿用了大量的时间。 双重孝事在身,幺爹他们还有心情去狎伎,堂哥在外面闯下弥天大祸,又是杀人又是赌博,甚至在医馆里调戏药师,让几个人接连去城主府击鼓鸣冤。 裴扶卿见状不好,就去外面把叶正仪喊回来了,准备让他照顾我。 连着半月,他在我床榻前照顾我的起居,也毫无起色。 “你在这里哭,明爱瑜能好起来?” 裴扶卿气急攻心,当即就要破口大骂:“你就是吃干饭的啊!我都知道要怎么办,你现在无动于衷是要干什么!你不是白玉轮的主人,别告诉我,你能倒转光阴,让你妹妹死而复生!” 叶正仪阖上眼睛:“早之前就安排好了,决定让她出城去看病,一方面是路途遥远,她的身体无法长途跋涉,另一方面,这宅子周围都是舅舅的眼线,别说你们,连我也会被关注。” 天命难算,他们真的尽力了,我也尽力了。 父亲一直不喜欢我,他希望叶正仪能接手他的位置。 “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办法照顾你,今日把白玉轮带过来,是想看看,你能否使用白玉轮倒转光阴?” 我问他:“哥哥你会跟我一起出去吗?” 我顿时哑然,多番询问他为何说出此话,也被他绕进了圈子。 因为连夜做噩梦,不断从梦中惊醒,被旁边叶正仪的发现后,他找医者开了几贴安神的汤药来。不是怕鬼?” 我见他坐在软榻上不动如山的模样,有点担心他日夜操劳:“哥哥,你就把衣服脱了睡会吧?” 说来说去,就是叶正仪非常在意男女大防。 “我给你的地图呢?” “哥哥,你既然把盒子给我,为什么不给密码?” 这点我确实没得洗,我只能悻悻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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