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将解药收回，好整以暇。 景林正要迈步过去看看情况，那来罗敷猛抬头，眼底血丝满布，神情哀伤，张嘴呼救： 这次说的却是……乌孙国语，故而，素光神情一变，整个人晃动了一瞬。 再看来罗敷又恢復了原状，仿若溺水的人在奔溃的边缘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她警惕地看着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无声言： 都沉睡多少年了，怎么还不死？ 来罗敷身上的白丝还在蔓延，从双手破口处，还有右心房破口处如雨后春笋一般破土而出，蔓延到全身。 这个时候，素光率先抬脚往奄奄一息的来罗敷走去，被潘驰拉住手臂，素光说了句没事，甩脱潘驰来到来罗敷身边。 见状，素光又说了几句，那来罗敷眼底的血丝散开，愤怒和恐惧席卷全身，用断臂捂住自己的脑袋，隻觉得太阳穴处突突的疼，就像要裂开一般。 最后她整个人抽搐几下，瘫软在地上，浑身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两人对视，屋子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之前他夜探火蛾党据点时便听到陈火蛾营帐内有少女的声音，后莫谦之临死前也交代一番提醒他注意陈火蛾的两重人格。 而且，这另一重人格看样子似乎是乌孙国人，那么，从未出过中原的来罗敷身体里怎么会住进去一个乌孙国人的？ 半面鬼终结5 “我在师父处看过关于离魂症的记载，于此情形颇为类似。” 朱颜蹙眉做思考状，在记忆里找寻那关于此症的痕迹：“师父处有两本书，一本《杂病源流犀烛·不寐多寐源流》，上曰：‘有神气不宁，每卧则魂魄飞扬，觉身在床而神魂离体，惊悸多魇，通夕不寐者，此名离魂症。’ 她自也看出来了来罗敷此状与她多重身份无关，但：“即便她得了离魂症，身体里怎么会有乌孙国人的灵魂呢？” “对啊，怎么会是个乌孙国人。” 内卫管辖所有官员，其生平事迹来历都在内阁秘阁里放着，因沈渡要求，景林又派人去调查了一番。 “雍州潼关县，就在京城外不远处，如今归京城万年县管辖。” “来罗织其人是内阁组建第一个调查的，根据记载，来罗织出身低微，幼时家贫，来罗织生下没几年父母过世，由姐姐一手带大，与姐姐感情深厚，可来罗织十三岁那年，其姐姐染了时疫，因体弱多病去世，这个事情当时也去当地核实过，绝无差错。” 沈渡食指跟中指互碾，沉眸道：“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调查来看，来罗敷都与西域无关。” 素光还在与来罗敷的少女灵魂交流，望着这诡谲荒诞一幕，一个明显的疑点在沈渡和朱颜的脑内闪过，朱颜抓紧沈渡的手，二人对视，确认对方与自己的想法一致。 “那陈火蛾呢？” 朱颜双眸倒映出一片火光：“而来罗敷更是在来罗织年少时候就因病去世。” 朱颜拿出自己的工本，一页一页快速翻看，脑袋里的线索跟夜晚天穹的繁星一般四处散开，可又隐隐有一条线想将他们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