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寻常的八品官服未染尘埃，难道是面上沾上了东西？ 沈渡微愣，错愕低头看了眼饭菜，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低头专心吃起来。 不好好吃饭看她能看饱吗？朱颜嘀咕，全数进了沈渡耳里。 这…… 饭毕，沈渡摁住朱颜，自行收拾了碗筷，约莫半个时辰，端进来一壶茶，倒给朱颜一杯：“喝一点解腻。” 原来还是记挂潘驰。 原来是在想这个。 “至于来罗敷，”沈渡看一眼朱颜，“怕是要用些手段才可。” 在沈渡看来，那喜悦根本就没有后者存在，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如果……半面鬼屠城那日，是我上了城墙与纪大福周旋，是我中了‘破茧成蝶’这毒，你待要如何？” 水潺潺流下，朱颜愣神，她没听错吧？ 朱颜张嘴，微一想又闭上嘴巴。 下一瞬，沈渡那张除了冰冷无可挑剔的脸便挡住自己的视线，深邃到望不到边际的眼神令她断了思考。 她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加快，如果可以看见自己的脸，她敢打赌现在的自己恐怕连耳根都已经泛红。 几次试图发出声音，可是都被对方清浅的呼吸给打住。 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忽略所有的问题，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的解释，只是这回答可不是沈渡期待的。 于是，肉眼可见沈渡的脸色变得阴翳，朱颜一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一般。 “朱颜……”缓缓挑起下巴，沈渡觉得该做点什么。 朱颜顾不得这些，捂住自己的唇，又伸另一隻手捂沈渡的，慌张又无措，接下来两隻手都被沈渡抓牢，避无可避。 “沈渡，咱们把纪大福忘了。” “记得吗？他还在牢里关着呢，”朱颜挣扎几下，泄气，“沈渡，我不愿，你非要强逼么？” 沈渡一点兴致也被这话堵的消散，甩了她手，起身出门。 朱颜默默笑了笑，跟着起身追到沈渡身旁，一起朝着牢狱走去。 —— 朱颜记得这是纪大福的声音，屠城那日，城墙上周旋半日，他的声音，朱颜实忘不掉。 对他而来，实没有挣扎的想法，广春堂被抄没，王不醉也死了，现在的他就是个身陷囹圄的将死之徒。 可几日牢狱生活反而改观了他的想法，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他本人更是愿意配合他们，最好是少说废话直达主题。 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屡次对朱颜狠下死手，亲手策划娘舅割头的那个纪大福，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商人，连这笑都依旧是那副市侩的讨好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