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锡从未服过谁,都不由得退后一步,不甘地叫嚷道:“你是何人,我与小鸽姐儿青梅竹马,何干你事?走开!” 竟然碰见传说中龙鳞凤髓的第一公子,小鸽姐儿的前未婚夫。 周围的看客逐渐又聚拢而来,谢敬彦睨了魏妆一眼,少女的她,身着烟绿盘花裙裾翩跹,身姿袅娜,幽香的花息沁入鼻息,叫他心头恍惚。 他只面上不露声色,秉持沉稳道:“虽已口头退婚,但若正式解除关系,须得将定亲玉璧递回,一日未递我便一日有责。即便等退婚了,她亦仍是我谢某义妹。遵照祖父之叮嘱,我须待她安稳周全,岂容谁人当街为难于她?至于公主清誉,尔等切莫无端非议。” 魏妆没料到呀,怎又会在这里遇见谢敬彦。她抬头瞥了瞥瑞福客栈,据说这里头歌曲儿够劲、茶水酒菜好,看来男人也不似她以为的克谨清修,很懂享乐嘛。 但若要在「筹钱开花坊」和「为逞一时痛快,把璧立时还给他」之间选择,魏妆仍然选择当掉玉璧弄钱。钱最香了。 魏妆轻咳嗓子道:“谢三哥来得及时,刚巧帮得上小忙。贺将军府与我父亲有交情,贺小爷路上丢了公验,身无分文藏在稻草中进的城,三哥可否安排人将他行装运进来?” 谢敬彦哂唇,抬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云潮翻涌而来,显见马上要落大雨了。 盛安京三品官遍地爬,贺锡父亲是驻军营地的云麾将军,在京城守卫眼里没太大震慑力。还得是祖父长史老大人出面管用,贺锡没得办法,只好坐上魏妆那辆马车不甘愿地走了。 魏妆来不及阻拦,便望着马车走远了,不由怪道:“这贺小爷纨绔一个,随便给他点银两走就是,三哥倒好,把我马车给他用了。暴雨将至,我却如何回去?” 莫名的一丝退让与幽怨,却不容人听清已稍纵即逝。 恰巧茗香醉的伙计走出来,手上挎篮里装了一大包油纸裹的烤串,以及四杯果酱奶茶。乃是魏妆给府上姐妹们一块儿捎带的。 伙计看了看谢三公子那辆矜贵雅阔的马车,颇有些为难道:“这些吃的,该放去哪里?” 贾衡适时张嘴:“公子也正要回府,魏小姐干脆就一块走吧。左右很快就到了,没多远的路!” 虽是退了亲,总归还是魏妆的功劳。 魏妆既不想打湿吃的,更不想淋湿自己。前世她血虚体凉,不到中秋就要抱着暖水袋过夜,她如今对防御湿寒就颇为讲究。 谢敬彦矗立雨中,大雨落在他清展的宽肩和俊颜,魏妆看了眼他额头淡去的疤痕,迈上车辕。 谢敬彦却无视他吭哧,已撩袍上了马车。 谢敬彦和魏妆坐在马车里,他在中间的锦座,魏妆倚在侧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