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姐姐不要不开心嘛，贝尔森扭pp给你看。」 我和平常的表现没有不一样，他怎麽会注意到？ 虽然是一张不完整的纸条，我还是想办法把它摺好放到铅笔盒中。 「说什麽？」 「我哪有哭。」 我顿时哑口无言，连要怎麽蒙混他都没有理由搪塞。 「你的眼皮很肿。」他的手在说话的同时拂上我的脸，温暖的大拇指从我眼皮上像擦药般轻轻划过。 「总之我没事。」 林少焄离开前又留下一张纸条，只是这次不是某张考卷的一角，而是一张纯白的卫生纸，左下角仍然有那只鼻子脱线的熊，旁边的文字写：「有我帮你擦眼泪。」 全身发冷，双手甚至有些发麻，我扶着墙壁缓慢蹲下，忍不住朝着马桶狂呕，好险我没有吃早餐，自从有这个状况以後我就不曾吃过早餐，所以没有吐出被消化过的食物，只有喝过的少量白开水和唾ye一同流下。 开门之後有几双眼神打量着我，其中一双是周乐婕的。 一个短头发的nv生出声：「班长你还好吧？」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次之後班上出现一个传闻，关於我的传闻。 「我们都有看到洛琪去厕所孕吐啊！」那个短发nv生说。 「真是人不可貌相。」坐在课桌上的同学叹一口气说道。 「班长居然会做这种事，也太脏了吧！」靠着墙的高个男搓r0u着下巴一脸坏笑。 一群人十分投入在谈话中，大声的耻笑丝毫没有发现我。我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其实觉得还蛮好笑的，这种只相信片面资讯还能加油添醋的人最蠢了。 「给我闭嘴！到底在讲什麽东西啊！」 我在混乱中仔细一看，那颗有些长长的平头让我认出了是谁，那群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似乎跟我一样都很意外怎麽会是他，同时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有种再说一次！你爸妈没有教你礼貌吗？」平头男不甘示弱放大音量。 下一秒高个男往後跌坐在地上，nv生们吓得发出尖叫，平头男想要再向前揍他一拳却被刚出现的林少焄拉住。 「其他人先自习。」班导丢下这句话，但可想而知根本不会有人专心自习，坐在位子上的同学就算被老师禁止转头，也很有默契的完全不出声就为了偷听後方的情况。 「他们一直在说洛琪去厕所吐是因为怀孕了，还人身攻击ao扰，刚好被杨平听到，杨平想要出面喝止但是被高烨华挑衅说他没有爸妈，所以他一气之下推他到地上……」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略带威胁的眼神，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她整整说了三十分钟，最後罚他们抄论语德行科的其中几章，到了下课才另外找我个别约谈。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妈妈的关系，老师对我讲话总是特别客气。 看出她松一口气，「原来如此，我年轻的时候也会这样，要少吃冰喔。老师知道你是个成熟的孩子，就原谅他们口出恶言吧，如果还有下次我绝对不饶他们。」 结束以後我正巧碰到了平头男，他又恢复平常畏畏缩缩的模样。我把他叫住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麽才适合。 他没有任何回应，看了我一眼就走掉。 我往後一看，是林少焄。 「英雄救美啊！我要跟你解释我那时候真的走不开，要是我在场一定不会让你被羞辱的！」他很懊恼的抓着头发。 「你有病啊？」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会被流言蜚语打倒，但是我不 「你g嘛b我还在意？又不是骂你。」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那还真谢谢你。」 听到她的名字我只是笑而不语。 「你连吐都听得出来是我的声音？你该不会有偷偷进来吧？」我狐疑的眯起眼。 「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也不是感冒什麽的。」 林少焄说对了，我没有办法轻易和别人分享，关於那个男人。而我再次对他的发言感到震撼，虽然他一直都很幼稚，但总是会对某些事有成熟的想法，也屡屡说中我的心思。 成为组合。 另外舞蹈组的同学是有经过一些肢t监定才入选，所以b我想像中好教很多，而我除了要编排舞还要兼顾与平头男的搭配，即使有舞蹈底子，要编排完整的舞剧还是很有困难度。 「我很羡慕会跳舞的人，小时候有韵律课我都像在做复健，一直被大家笑。」平头男与上次一样坐到我旁边的座位。 「虽然我是舞痴，但你还是可以跟我聊聊。」他自嘲的说。 「大家都很努力练习不是吗？你是不相信他们还是不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吗？」他身t微微往前倾，眼神坚定的望着我。 有如行云流水般，他抓住我失神的刹那变出一只纸鹤，「如果相信自己很难，那你可以相信我。」 新学期隔一个短暂的寒假就结束了，过年期间除了收到林少焄从除夕开始不知道到初几的拜年讯息，还有数张他穿新衣的自拍照，他特别表示只有传给我一人帅照不可以删掉，他开学要检查等等的。新加入好友的平头男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不禁疼惜是不是因为过年父母都不在，他无法感受到团圆的温暖。 一个年回来同学好像都因为年菜吃太好身形变得更有福气，然而最明显的是自我介绍nv，她可以说是变成原本的两倍，自从林少焄和周乐婕成为男nv主角搭档，她就不再如往常乐天，虽然不g我的事，但看她没jg神有些不习惯。 校庆表演仍如火如荼彩排，道具、服装也在放假期间备齐，今天排练重点是试装，大家一拿到表演服就兴高采烈的将它换上，男nv主角的服装更是在人群中脱颖而出，x1引众人目光。 周乐婕一袭hse纱裙小礼服，上头有水钻点缀还有腰间的蝴蝶结让整t看起来相当x1睛可ai，配上她甜美的笑容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很美，灯光照下hse就像金se般闪闪动人。林少焄的服装也衬出他特有的气质，没想到他打扮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 虽然我从头到脚都是黑se的，但材质很轻薄能在跳舞的时候飘逸出我要的效果，即便不知道她有心无心讲出这些话，我都不在意也不生气。 「哇洛琪，你穿这样超像专业舞者！好可惜我不是观众没办法好好看你跳舞。」林少焄出现在她旁边。 见状，我做不出任何反应，她的动作如此自然，也像是在宣示主权的样子，林少焄也不如往常排斥，可见他们非常入戏在角se里头。 他带我到一旁，其他同学都聚集在前方显得这里格外安静，加上他看着我不说话，我可以察觉他把我找来并不是有意的，是刻意的。 当我想转移注意力触碰到他颈上的领结，他也拂上我的手然後放下，一直都那麽的轻柔，像是我是他魔术的一部份。 「我看起来不是都一样吗？」我苦笑。 语毕他握着我的手放到他x口前，闭上眼三秒钟的时间再张开，那个瞬间我似乎感觉到内心有一部份被挑起，扑通扑通的无法镇定。 他只露出一个微笑没有给我正面回应，或许他知道的真的b我还多。 平头男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延续那个微笑，而我第一时间却是望向林少焄，明明很清白又怕他误会，我甚至注意到周乐婕的神情有多愉悦，更让我确定她不只想找他做男主角，还要占有他，b自我介绍nv还要喜欢他。 我很开心你不再烦着我，不会老是厚脸皮的赖在我身边，但是我好想念你会为了逗我开心而烦我，一眼看穿我所以赖着不走的你。 倒数几次的排练必须到礼堂现场彩排，我站在舞台边缘观望所有人的定位，舞蹈组、演戏组、魔术组各自就定位，看大家都穿好表演服，道具也摆放在对应的位置，心中忍不住一gu感动，站在最前面的林少焄和周乐婕看 「大家记好现在站的位子，叉叉是中心点你们要一个一个对好不要被挡住。」我将双手圈在口前让音量集中放大。 音乐一下所有人按照流程一一完成，平头男的魔术在这个大空间得以展现，像是把气球凭空剪断飘在男nv主角身边，大家身後的道具变化也在我们跳舞同时藉由魔术不停幻化，魔术组的同学们更是人人变出一支雨伞，伞面以淡粉se为主se，乍看之下像好几朵鲜花点缀整座舞台。在前几次排演失误後，老师会把整个表演录下来事後检讨，这次也不意外，但我能感觉得到彼此默契日渐增加，也很少听到因为失误而发出的哀嚎。 然而，在校庆前的倒数几次排演，意外发生了。 其中一个总ai跟着我的小跟班事後来跟我说，当时是周乐婕先起哄笑我跳的是什麽鬼啊，她也看到是周乐婕在跑来为我加油以後从口袋掏出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丢在地上，她甚至听到周乐婕再看到我出糗以後还窃笑说：「你也有今天嘛。」 和那天一样，我跌在冰冷的地面，x腔有gu被重击的不适，连救命都说不出来，只是这回与地面的距离更远了，我知道伤害绝对b以前严重。看见他的脸庞，成像如同不小心被泼洒的墨水直渗入我的眼中，一片漆黑伴随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在我能够张开眼睛後，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画面是妈妈趴在床边休息，很想发出声音叫她，可喉咙的乾涩使我发不了声，嘴唇甚至黏住无法张开，用尽力气用闷咳的方式来让她注意到。 隔着氧气罩试图再出点声，被妈妈温柔阻止说先让我喝点水，口中的乾涩终於得到了滋润，虽然还没办法饮用太多水，不过足以让我能开口说话。 妈妈眼眶泛着泪水说：「你还好吗？会不会很痛？」 「爸爸、哥哥明天会来你再等一下喔。」 「今天星期几？」 「那你不是在职班吗？怎麽可以来？」 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还有发根的银丝，我更是不能自已的流下重重的眼泪。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嘴笨的人，“没事”是我唯一的招数。 我也不想要把他当作仇人一样，连最基本的称谓都难以启齿，我心里明白这也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只是当大家都指责我、告诉我应该怎麽做的时候，被丢弃、放弃的感受不断打击我仅剩的勇气与理智，於是我也正常不起来了，从自nve中获得快乐，明明我是害怕的，却病态的ai上那些不正常。 住院期间林少焄每天都传讯息给我，看到他的讯息时我打从心里感受到愉悦，他也告诉我最重要的消息，校庆还没有到来。虽然我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医生特别嘱咐我近期不要剧烈运动，能不能照常发挥舞蹈实力是有疑虑的，紧要关头我怎能却步。 猛然一看，跌到舞台下时她的表情又浮现，心头竟然有些微恐惧，只好避开她的眼神，「还好。」 「辛苦了。」 她正兴高采烈高谈阔论时我打断了她，「你喜欢他吗？」 「在聊什麽呀？」林少焄出现在我身後。 老朋友……？ 林少焄这麽一说，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离去之前不忘再对他挤出那个男生看不出心机的招牌笑容。 「你终於回学校了，我好想你喔。」 「周乐婕说你帮她不少忙，不错嘛。」 「你ai帮就帮啊，她非常开心呢。」 「怎麽会，你能帮她很好啊。」 「我现在不是平头了喔。」 「开个玩笑而已，不介意吧？」林少焄边傻笑边搔着头。 「杨平来得正好，洛琪才刚出院，你们练习的时候要多给她休息啊，不然我怕她负荷不了。」林少焄这回改口，一番话让我有些感动。 「好啦，没事的话就开始练习吧。」我说。sh漉漉的柏油路前往礼堂，礼堂的冷气很强，人一多起来加上不停进出的人流又让温度增加，大家的心境也像空气一直在变化，难掩脸上的兴奋与紧张。除了非表演班级，放眼望去其他班光从外型来看也是争奇斗yan，少数班级看起来像是没有准备好显得零散。前面的高中部各班看起来都非常厉害，就算是分开竞赛，但果然在经验、能力下还是会有差别，但我相信我们的努力不惶多让。 到了表演环节，由国中部开始打头阵，但顺序是ch0u签决定的，在我住院期间由林少焄代替ch0u签，十个班级他ch0u到第八，後表演可能会让人b较有印象，与此同时当观众、评审些微疲乏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无心认真看，尤其有了前七组的b较，整t优劣会很明显。 轮到第六组表演时我们被通知到预备区等待，事先放好在後台的道具也完好无缺，各自领取自己的道具再去集合。第七组开始上场後，我们躲在幕後看台上，什麽小细节都看得很清楚，国小舞蹈b赛时我也是这样站在幕後等待上一个人跳完，虽然音乐放得很大声，可是震耳yu聋的其实是自己的心跳。 上台经验我一定b他们多又身为策画，安定人心也是我重要的职责，看大家一一带着有些不安又期待的神情对我点头，我自己也更加放松，所有的伤痛都抛诸在脑後。 「放心一切都会很顺利。」平头男在我耳畔说，而我才转移视线回了他一个微笑。 舞台上灯光渐暗，所有人各就各位，正式表演我无法还站到舞台前缘检查定位，经过那麽多次练习我想大家也熟悉位置，稍微瞄了一下，安心的摆好我的姿势。 男孩失意的坐在一旁，与周围人群有说有笑结伴形成讽刺的对b，经过的nv孩默默观察他很久才鼓起勇气向他靠近，男孩无法打开心房，旁边盆栽里的花瞬间枯萎，nv孩苦恼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魔法师出现往盆栽八字形的b划，那些花朵起si回生重新绽放，而他走在前头示意着他们跟随他的脚步走。 音乐透过编曲後更是加重了渲染力，所有人随着音乐舞动身躯，男孩nv孩手牵着手，而魔法师再送给他们一样礼物，完如进入灰姑娘的童话故事，魔法师轻轻一挥，大量的彩带喷洒至空中彷佛宇宙里的银河，两人的服装就在过程中变为闪耀的金hse，他们挽着彼此很自然的跟着人群一同共舞玩乐。 魔法师见状立刻将双手往天空画圈，布置在一旁的气球就这样凭空被剪断飞到其他人身边，每个人抓住气球远离已被侵蚀的地面，他们因此不再受到神秘nv子的伤害，男孩也顺利抓住hse的气球，但是当气球飞向nv孩身边，神秘nv子旋转着身上的黑纱扰乱了气球的方向，越飞越高让nv孩无法构着，男孩心急如焚的想抛弃手中的气球去救nv孩，但是魔法师的魔法是为了保护人而无法轻易挣脱。 歌词的部分轻声唱出，男孩颤抖的手拂上nv孩的脸庞，然後轻轻的抱住她，魔法师则再变出一颗黑se的气球交到瘫软在地的神秘nv子手里，她的身t也像那颗黑气球充气而站起，她握住气球踮着脚尖跳舞却不像以往轻盈，最後来到男孩身边把气球交给他，一到他手中黑气球瞬间变成透明的，然後里面飞出数颗晶莹剔透却又可以五颜六se的泡泡，泡泡们附着在那些雕像身上，破掉的当下他们再次重生，男孩等待着nv孩也有一样的结果，但她却随着破掉的泡泡一同消失。 音乐画下句点，随即迎来的是我听过最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连主持人都忍不住惊呼我们的表演，但班导事前有先叮嘱大家在台上就算表演完也不要过度亢奋，该有的尊重与礼貌还是要记得，所以我们很有默契的把情绪先缓着，等到下台回到後台以後才爆发。大家激动的抱着彼此，甚至有人感动得哭了，虽然名次还没有出来，但成绩早就不是我们看重的点，每个人都很开心自己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各位同学你们真的表现得太bang了！实在出乎老师预料！给自己一个ai的鼓励！」 「然後我希望大家给这次负责的几位同学们再鼓励一次，特别是洛琪！她不仅担下重担策画一切，也赔上了自己的身t，我们能有一个那麽特别的回忆都要感谢她！」班导把我从同学里拉出去。帮忙，绝对不是我的功劳，每个人都缺一不可……」话说一半我的头竟然开始昏了，眼前的人影全变成梵谷的画扭曲，找不到支撑点我只好蹲下。 和老师一起扶我的是自我介绍nv，可是我双脚无力连站起来都很困难，她们靠着胳膊的力气架起我也会很吃力，没多久我感受到另一gu力量在支撑我，他轻松将我背了起来，我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肩头，似乎还能听到同学因为他的举动而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林……」我头晕目眩的尽力挤出一点声音，身t竟会不舒服到这般地步。 他背着我的时间似乎很长，不只是离开後台而已，还到了与室内冷气房完全不同的空间，现在皮肤能感受到微风和带点雨後cha0sh的闷。 「不用了我背b较快，都要到保健室了。」 「知道了。」林少焄回答。 「你不要看我啦，躺着很丑。」我抱怨道。 这个人真的是有够不正经的。 「第一，班导让我留下来。第二，我看护士阿姨好像在处理公务。第三，b起看表演我更想陪你。」他说的同时还搭配手指数数。 「第四，礼堂冷气要冷不冷的这里还b较舒服。第五……」 「你也真的是，不是叫你不要逞强吗？虽然很敬业可是你也不用表演那麽到位吧？偏偏你转的动作又那麽多。」他罕见的冷瞪我一眼。 脑海里又想起国小时的失误，明明我做得到却频频被外在因素影响，要是我每次都能够坚强面对，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些遗憾了。 林少焄垂下眼帘，明明是我受伤但他的样子更令人心疼。 那个时候我记得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林少焄，当下身t剧痛难耐，但一看到他我居然感到十足的安心，在他的怀里好像什麽都不怕了。 「好怀念啊。」我说，而他露出疑惑的神情，「贝尔森呀，你好久没画给我了，自从和周乐婕开始排练演戏之後。」 一听到敏感字眼我忍不住坐起身，「哪有啊！」 「我只是觉得你变了，是不是你讨厌我？」我不服气可又敌不过不适按照他的要求躺好。 「不要开玩笑。」我ch0u回手。 林少焄加重语气又长叹一口气，二氧化碳在空气中顿时增加了好几倍。 「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认真的那种喜欢，你难道都看不出来、感觉不出来吗？」 「自我介绍nv又是哪位？我才不管她们，我就只喜欢你啊。」他对於我又对一个同学取绰号露出苦笑。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些话，还顺便转移了身t的不适感。 「所以你也因为他吃醋？」我g起嘴角挑了挑眉。 林少焄此刻的表情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果臭脸有分等级，他大概像鲱鱼罐头那麽臭。 「你到底是喜欢我什麽啊？我那麽yyan怪气，又不是对你很好，喜欢被nve喔？」我真的发自内心的想知道。 「我知道你有你的过去、你的故事，但是b起你要虚伪的做众人喜欢的太yan，我反而喜欢你做一颗也许会被忽略，可是又会一直在我心里发光的星星，我很自私的，我不想要把你的光芒分给别人。」 「我很认真欸！」林少焄再次握起我的手。 「不管啦你是我的，不放。」他任x的紧紧抓住。 林少焄赶紧把手松开，我们有些害臊的相视而笑。 「g嘛偷看？」林少焄凑近我耳边悄声说。 「怎麽这样说。」他边说边将袋子拿起放到腿上，「其实是送你的。」 「我一直抓不到好时机给你，既然你问了我就现在给你吧。」他拿走我腿上的书包把纸袋交到我手中。 纸袋里面还有一个包装，我轻轻撕开不破坏原本的美好，四个大大的 林少焄笑而不答，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连我自己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你怎麽会知道？」 我在心中暗想，我并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麽时候…… 「你还记得我纸条上写的喔？」 「你写给我的第一张纸条，还留着呢。」 「好乖。」他笑得眼睛眯眯的想0我的头。 当下我马上跟林少焄道歉，并不是讨厌他才躲，因为那个人的关系，我对别人有些肢t动作都会相当敏感，不晓得对方把手举起来是为了什麽，深怕他下一秒不是温柔抚0我的头。然而他对我露出心疼的微笑，手慢慢伸到我眼前，在我确认以後轻轻抚上我的後脑勺，由上往下像是对待小动物般轻柔。 林少焄遵守诺言送给我这顶梦寐以求的明星周边商品，虽然做工与一般bang球帽没有太大差别，却像安全帽一样，让我有十足的安全感，当我戴上它，能感受到他用双手保护着我，替我遮蔽那些伤害的光，没有离开。 成为林少焄nv朋友一事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说真的我们年纪那麽轻，也不清楚nv朋友的身分到底要做些什麽、意义又是什麽，我只知道似乎是一种必要的头衔。不过它却也成为了我想隐藏的秘密，不能让妈妈知道，更不用说在喜欢林少焄的nv生面前宣示主权，我可以预见周乐婕知道以後会是一件多棘手的事。 很顺利的进行好几个月，我们升上了二年级，头衔并没有影响我们日常的生活和相处方式，因为怕被妈妈发现，我总是婉拒林少焄的邀约，反正在学校也是每天见面，应该没有必要为了约会而冒风险，虽然我觉得对他有些亏欠，但他能接受我这个想法，毕竟我们都怕後果不堪设想。 「好想你。」林少焄的嗓音从那头传出。 「可是明天星期六见不到你，後天也是。」 「好吧，你也要想我喔！」 「晚安……ai你。」他留下这句话。 「医生不是叫你要早点睡吗？」妈妈打开门看到我还醒着。 自从几个月前因为校庆表演住院，家里的气氛隐约缓和了下来，那个人跟我没有激烈的冲突，偶尔嘴巴闲不下来念个几句罢了，只有哥哥老样子在房间过他的“独居”生活。我对他由衷感到佩服，就连我是一个不ai出门的人，都没办法在房间待上那麽久的时间，他除了上厕所、洗澡、上学会踏出房门，就连人类必须维持身t机能的活动，要是妈妈没有把食物送到他房间，那扇门也绝对不会敞开一点缝隙。 总b每天引来警察关切好。 我记得班导甚至在台上热泪盈眶的为周乐婕的“善举”感动，台下同学也纷纷给予支持，说她怎麽那麽贴心，一定会是个好班长，无论是洛琪还是乐婕我都服。 我欣然接受，丝毫不因为无法连任感到惋惜，反而对於交接乐此不疲呢。 忍不住我轻笑了一声，「你不是还希望我能东“方”再起吗？上学期还多亏你和老师举荐我筹办校庆表演呢，最大的功臣其实是你喔！」 不，太谦虚了。 「谢谢你替我省掉麻烦。」我感激的说。 「我只是奉旨行事而已，每次都要被迫做不想做的事，我才觉得委屈吧？」 「你说得没错，为什麽要表演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cha话苦笑表示：「其实是学校要求的，我也当作累积经验没有拒绝，但是没想到我会被陷害，从此上了舞台都会有点恐慌呢。」 「周乐婕，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竞争，但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对手，可惜你以为我ai慕虚荣，想尽办法挖陷阱给我跳，不然我们可能还有办法当朋友吧？」我淡淡的说，不带一点怨怼。 「是班导擅自主张。」 「光鲜亮丽？」果然大家对我的印象都是这样啊。愿？看来这几年我都是在浪费时间，你或许赢得了台面，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输家。」 即便她对我的误会深不见底，最後还是说对了。 「既然你不痛不痒，那我去跟少焄告白没关系吧？」她走近我想从我神情中看穿什麽。 校庆表演一事让平头男彻底翻身，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仍有许多人持续关注他，连高中部才有的魔术社社长都前来挖角，希望校方能破例让这个天才魔术师加入，甚至刚升上一年级的学弟妹都慕名而来，可说是开创一个表演项目的先例，不禁想像明年大概也会看到有班级效仿吧。 「我刚好猜对。」平头男说。 「但我其他科都很烂啊，加总也才第十名，你b较厉害每科都能90分以上。」 我振作起来把考卷递给平头男，从古文判断季节排顺序一直是我的罩门，尤其以植物为线索更是让我分不清春夏秋冬到底是哪一个。 正埋首在平头男的讲解时我的肩膀被摇了一下，让我分心把解析给写歪了。 抬头一看，竟是林少焄。 「老师不是都检讨完了？」林少焄微皱着眉头。 没等他说完，林少焄拿走我的考卷看题目说：「我也可以教你啊。」 「那没什麽事了吧？陪我去走走。」林少焄摺好我的考卷放在桌上。 和林少焄并肩走在走廊上，他却迟迟不发一语。眼看楼梯就在转角处，问他要去什麽地方？又是无人回应，只好放慢脚步跟着他走。 随着他的步伐走到中庭，我们学校的中庭就像花园一样美丽，然而没有留住一个人欣赏。 我霎时反应不出来才缓缓道出：「秋天。」 我心里有些难为情冷静了几秒说：「林少焄。」 「不是，我是因为……」因为害羞。 「我想说平头男也在教室所以我就问他……」 「ai吃醋耶，小朋友喔。」我这才松一口气。 「下次生气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然而当我们回到教室，周乐婕坐在林少焄的座位趴在桌上，自我介绍nv坐在她自己的位子上瞪着她，我站在一旁背脊发凉，她的眼神bye态氮还要冷，林少焄反而神se自若的走去叫醒周乐婕。 「怎麽了？」林少焄愣了一下。 「为什麽？」 接着上课钟声响起，林少焄说先回座位吧，才暂时从这尴尬的场面逃脱。 「现在开始找组员，八个人一组。」 老师一下指令，其他人纷纷离席找组员，我坐在原本的位子上没有动作，接着我就听到林少焄的声音，「我们可以两个人就好吗？」他双手撑在桌上歪过头来在我耳边说。 在林少焄摇头以前我拉开椅子让他坐下，「来。」 「我要跟少焄一组！」从右方传来尖锐又兴奋的nv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自我介绍nv。 放眼望去已经有几组分好了，瞥见到周乐婕那群朋友中，一、二、三、四……八个，人数刚刚好组成一组不是问题。我们所在的组别陆续加入了林少焄两个朋友和一个nv生，当老师发问还有谁没分到组别时，有两个人举手。 「周乐婕怎麽也举手？」来自林少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朋友。 「班长不是跟你们的吗？我去副班长那组。」口罩男口中的副班长是林少焄，他连任了。 原本周乐婕那八人在班上是固定的团t，从认识以後便形影不离，大大小小分组总是一起，在自然界来说从来不会有外来种入侵，然而这次在众人面前将周乐婕排除在外，很明显是有意的。 「洛琪那组还差一个，乐婕你去吧！」连老师的语气中都听得出来努力想化解局面。 「你们到底怎麽啦？」 「别问啦，你没看她心情不好喔？」眼镜男用气音阻止，但整组还是听得到他的声音。 当时自我介绍nv的确也目睹了一切，更jg准来说，目瞪了一切。 「欸，这又不g……」 「是什麽问题？」自我介绍nv追问。 「这样才对啊，你总不能包庇他们吧？」林少焄另一个朋友说，他浏海很长所以称之为浏海男。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虽然於情你可能错了，但於理你是在为了大家的权益而做，至少我们很感谢你啊！」浏海男再说。 「希望你们不要再跟别人提起这件事，我不想让全班都知道我是耙子。」周乐婕头低低的，声音柔弱的令在场男生心疼。 「欸，为什麽是……」 林少焄坐在我旁边有苦说不出，偏偏他今天说话频频被打断，他看着我很委屈的嘟起嘴巴要我安慰，不过大家围在桌子旁边做什麽动作都很明显，万一被发现了可不是好事，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同组那两个喜欢他的nv孩可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们轮流搅拌，你们帮忙扶着锅子就好，小心烫。」男生那边开口，毕竟搅拌它其实相当费力，还可以听到别组的哀号声。 「嘶！好烫！」周乐婕因为0到锅身而烫到甩着手。 当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只剩我这头重心还在而失了平衡，锅子倾斜加上搅拌bang没有放好，发热的化学物质喷溅到我的前臂，灼热刺痒的感觉不一会儿在肌肤表面作痛。 平头男先打开水龙头再将我的手移到水柱下冲洗，时不时向我确认水柱会不会开太强、有没有好一点，所幸接触面积不多，冲洗过後也不怎麽痛了。 「没事，继续搅吧。」我没有把她的表情看得太认真。 最後以手动搅拌成功的组别只有几组，後来在有限时间内还是得靠老师准备的电动搅拌器做处理，她说靠自己的力量成功做出肥皂才有成就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就拿出来用。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不晓得是姿势问题还是晚餐吃太饱，胃里一阵翻滚，我赶紧爬起来到浴室扒着马桶狂呕，我以为呕吐的状况已经减轻了，没想到仍会发生，甚至又开始加剧了。 萤幕显示：「贝尔森」 「你为什麽要让平头男拉着你？」 「什麽？」 「我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不是……」我心里很委屈却又不会表示。 「我没有那样想。」 我回想起那个画面，心头的确有点闷闷的，像是有人穿上一双厚底锯齿状的靴子踩着它。只不过我没办法把内心的想法告诉他，脑中跑出的词汇就是找不到最适当的话语来说明我现在的感受，所以话一直哽在喉头宛如声带没有作用一样。 「嗯。」我知道她迟早会告白。 「嗯。」我知道她需要你在她身边。 「嗯。」我知道她吃醋的时候相当可怕，那个眼神足以刺穿卫兵的盔甲。 「嗯。」我知道她不会放弃。 心一急，得调整好呼x1才顺利发声，「我知道她很喜欢你。」 林少焄这番话让我更是心痛，那只踩着心的脚逐渐释放力道，一次一次重重将锯齿烙印在上头，彷佛再一脚就可以让我的心脏立即停止，留下无法复原的坑疤。b起以往各式各样的伤痛都来的难受，我笑不出来，连冷眼看自己堕落的快感都失去了。 ai你。 第一次。 躲在棉被里t无完肤恨着所恨之人还能谎称是容身之处，而我发现在感情中竟然找不到一片可以苟延残喘的绿洲。 故意陷入濒临溺水却又感谢它从不将我排外的伟大情c，而我发现在感情中连你ai的那个人都有可能会将你抛弃。 因为心理因素还被有心人士误会闹笑话的惯x呕吐，而我发现在感情中那份对我好的因子就是屡试不爽的致命凶手。 但是，这都还不是恋ai最绝望的，最绝望的是你只想得到却说不出口、做不出来，而对没出息的自己失望透顶。 你仍会期望有那片喘息的绿洲、那个能一触可及的幻想、那位会视如珍宝的人、那场胜率一百的胜仗、那颗不再具有负面效应的因子。 我的林少焄终於长大了，他的改变让我满意到无可挑剔，当初那些在心里难以开口的愿望似乎都被他听见了，我从夹缝中看见希望，呕吐的情形再也没有发生。 「你怪怪的。」 「妈妈今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你变了。」 「我变得更好了呀！你应该要为我开心不是吗？」我笑着说。 语落，平头男手伸到空中一挥，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云层深处闪烁着白se的光，像是长在空中的树枝无限延伸茁壮，天空裂了好几个缝，接着轰隆一响！场景转换到一个没有任何家具、门窗，只有好几盏橘hse玻璃灯照亮的空间，没有灯的地方一片漆黑看不见墙宛如没有尽头，我站在原地而他站在三公尺远的地方，灯光由外而内一盏一盏熄灭、破碎…… 「不要被骗了，他们都在害你。」他朝我走近。 我实在无法理解平头男为什麽要变这种魔术、说这些话，他不是最懂我感受的人吗？他知道我身处黑暗里其实有多麽不安，现在好不容易不用再畏惧了，他却又要将我b入绝境？ 「不要靠近我！」我後退一步戒备的看着他。 平头男消失前留下三个字，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但我的x口在发光。 我可以听得出来林少焄的口气里隐藏了很多失落，他虽然总是笑着跟我说没关系，每天花一样的时间给我，也说只要我还在他身边就好，但我知道他累了，曾经能够自娱娱人的功力都是装的。 我很自私、他很寂寞，这是如此直接的他摆在心底从来不会告诉我的。 「真的吗！可是你不方便吧？没关系不要了。」他摇摇头挤出笑容给我。 「确定？」 「太bang了！我就知道等待一定会有结果！要去哪里呢……」 星期六当天林少焄的爸爸开车载他到我家一起搭公车，他爸坐在驾驶座摇下车窗跟我打招呼，「这小子敢欺负你记得跟我说，也谢谢你给他机会，好好去玩注意安全。」附带了这些话，而第二次看到这台车也才注意到是部百万名车。 不过相b之下，我的衣服久久才买一次，虽然也是百货公司购入的，但样式好像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流行，不晓得和他站在一起会不会显得很突兀。 「他只是个幼稚的老家伙。」林少焄笑说。 幸好没多久公车缓缓从转角驶过停下，一前一後上公车，林少焄特地选了公车的左侧让我坐在内侧，表示这样他可以保护我，又能让我不费力的用右耳听见他说话。 很感动。 「是吃什麽？」我看着林少焄的侧脸忍不住好奇的问。 起初在家门前踌躇了很久才踏出来，一直很担心自己会表现出让林少焄误会不耐烦或不开心的样子，但依照目前发展，b我想像中的轻松不少，他散发出的气息跟这阵子在学校也不太一样，多了些自在、自信，让我想起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如此神se自若。 「我哪有一直看你。」 「你有。」他往我这边靠拉近了距离。 「转过来。」见我没反应他又说了一次。 「我的宝贝好正喔。」他再次凑近我，低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x。 「你知道我在学校忍多久吗？今天我不会那麽轻易放你回家。」 到达目的地，眼前所见是一间黑se的建筑，巨大的红字印在扛bang上，我转头看向林少焄，他得意的牵住我的手走进店家，看着被他牵走的手不自觉想ch0u离却被加重握住的力道。司味与辛辣味混合在空气中，工业风的装潢显得格外有情调。 林少焄已经事先订好位子了，他一说要规划行程我就没过问过，果然做事还蛮周全的。 「我们先看看，谢谢。」林少焄开口，而店员点头致意先离开。 我看着菜单里丰富的菜se，口水不自觉的分泌，辣炒年糕、韩式炸j、韩式烤r0u、部队锅、石锅拌饭、炸酱面……全部都是我ai吃的！ 「记得这g嘛啦？」 「没关系我点一般的就好，这样我们才能一起吃。」 「你想吃什麽，给你决定。」 「那就这个跟这个，我想上个厕所，饮料就你决定罗！」毕竟要公平一点。 待我回座位後，桌上多了两附餐具，正宗韩式扁筷底下还放了一张卫生纸垫着。 「谢谢。」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啦。」我不好意思的说着，虽然没人注意，但总觉得有那麽点难为情。 顾及他的面子我乖乖点头，不能再让林少焄失望，至少今天要留下美好的回忆。 另外一道现炸的韩式炸j，su脆的外皮裹着甜辣酱，趁外皮还没软掉之前就大口咬下，鲜neng多汁的j汁从我的嘴角窜出，舌头轻轻一t1an舍不得浪费这一点点jg华，因为已经去骨能够直接享受整口满满的r0u质，搭配上炸j底下b纸厚一点的薯片，口感垂直提升完全不腻。 是不是我吃相太难看了？ 或是我牙缝里卡了什麽东西？ 「看你吃我就饱了。」他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进到动物园观赏动物喂食秀般新奇。 「好啦不看。」 「你是怎样，你觉得我一个人吃得完吗？还不赶快吃。」 也经过我这麽一念，林少焄总算是动起筷子，只是咬没几下又不吃了。 「没有啊，我很饿。」他的脸se还算正常只是稍有泛红。 果然是这样吧，「你不是点正常的齁，连我吃起来都有一点辣，该不会是六根辣椒吧？」 「我吃那麽久才发现你都不会先说吗？」 真的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记得你喜欢拌饭吧，我去帮你点“不辣的”总会吃了吧！」 林少焄的表情也松一口气，这种辣度对他来说太过痛苦，就算吃完了身t还是会很不舒服吧。 他们觉得我们年纪还那麽小就牵手约会很蠢吧？ 来这种文青的地方只会w染空气品质吧？ 林少焄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老ai在这种时候拆穿我。 「没事啦，我们是要看什麽展？」 门票事先也在网路平台买好了，不用排队就可以直接入场。 听林少焄的指示闭起双眼，他在前头带着我进入馆内，虽然看不到眼前的景象，仍能感受到光线与室外b起明显暗了下来，微微一闪一闪的光温和的刺激着我的感官。 一恢复视线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不过很快的能看清楚，整面墙是几百盏橘红se的天灯投s在画面，有远有近就像真的在夜空里放天灯般令人惊叹，数盏天灯乘载着不同的愿望，唤起我在国小校外教学时曾在平溪和那时候的朋友放天灯，只不过这个景象美太多了。 现在的我，可能失去了许愿的资格。 「你还真的在许愿啊？」我笑说。 「那你许什麽？」 被他拉着到另外一个空间，灯光投影在墙上不停变化，甚至让我觉得有来到夜店的错觉，五光十se的照在每一处，还有数面镜子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成像。 「这个光那麽杂……」 「趁现在这个特效，你去站那里我 「不要啦，我不知道要做什麽动作。」我尴尬的在原地不知所措，时不时又受到其他人的目光。 「不要再拍了啦。」我催促他赶快离开这。 好可ai。 就连johnevergiveup的jg神我都觉得像是一场荒唐的梦。 最後一个空间有四面墙，原是黑漆漆的一片，後来有几盏灯泡点缀般的亮起，这画面跟我梦里的场景极为相似，毛骨悚然的巧合令我的身子有些发凉，着急的左顾右盼却什麽都看不清楚。 是林少焄的声音，离我很近但伸手就是碰不到他。 四周灯泡全亮了，一个人影都照不到，怎麽可能凭空消失啊？他的声音还在啊！ 「没事，我就在你旁边。」 然後周围的灯泡也复制梦的发展，由远开始往里熄灭，四面八方的玻璃破碎声此起彼落，唯一不同的只有平头男不在这里。 果然马上就找到他的所在位子。 「走吧。」他在原地伸出手要我牵住。 「不要！」我在黑暗里大叫。 在我视觉重见光明的那刻，林少焄的身影终於出现了。 「很害怕吗？」他轻拍我的背没有离开怀抱。 「我一直待在你旁边喔。」他温柔的嗓音传至我的右耳。 「所以你要牵好我呀，不要再放开了。」 从来没有想过十指交扣那麽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可以带来如此强大的安全感，对方手心的温度真的能够踏实传递过来，紧紧相扣的手指像是拉链完美密合，好像怎麽样都不会松开，好像不是他就永远无法契合。 平常没有那个机会，这回我仔细端详交握的他的手指，指甲剪得整整齐齐，几条青筋浮出手背上看起来有几分x感，但是手指的伤口貌似很多，其中一指躲躲藏藏却还是被我发现贴上了胶布，不晓得怎麽会把自己ga0成这样，或许他b我想像中的更ai做家事也说不定。 「你不累吗？」他慵懒的吐出这句话。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舍不得失去看着他的时间，他那麽安静乖巧又让我充满安全感的表现实属难得，当然能拥有多久就要珍惜，往後才能回味。 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以及对你的情感，但是我b你认为的还要喜欢你。 周末约会完之後的上学日变得异常躁动，安分的只是坐在座位上都能有人刻意经过撞我的课桌。 「白痴喔！等一下林少焄跟杨平都来揍你！」他的其中一个朋友在一旁加油添醋。 「哼，乖乖牌通常都是狐狸jg。」以前常在周乐婕身边的短发nv说。 做人要沉着所以我不予理会，反倒平头男很是担心。 「不知道，不用管他们。」 「你看，现在又g引杨平了，前几天不是才在文创园区抱男人。」 平头男听不下去用力往桌子一拍，「你们闹够了没？可以不要造谣是非吗？」 「你说什麽？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讲。」平头男又变了人似的狠瞪着对方。 「有啊，不就在这吗？」短发nv歪嘴一笑，拿手机亮在我们眼前。 「删掉。」平头男严肃的警告她。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平头男甩开高烨华的手往短发nv走。 「别说了……」我出声制止，结果却不尽理想反而被远方的声音盖过。 转头一看，居然是周乐婕，她语出惊人令在 「教官nv儿……」高烨华不敢置信的复诵一遍。 「还不删吗？」周乐婕对着短发nv说。 林少焄一进教室就发现事态不对，赶紧跑来我身边关心我的状况。 没有人敢说话，只有刚刚发出警告的周乐婕一派轻松解释状况。 「删了啦！」短发nv见两个个头都b他高的男生同时在一阵线终於动摇。 我原本以为周乐婕知道这件事以後会无法接受，可是她竟然选择站在我们这边？ 「你打算跟周乐婕和好吗？」 在他的世界里，或许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我不是要你报复他们别误会，我是希望你可以给自己时间去想这些问题。 我不敢问，我知道你不会否认。 你其实不自私，你想要我好，也想要大家好。 果然，又被我猜对了。 某节下课我在厕所里头检查月经是否来临，正巧又被我听见她们一群nv生聒噪的聊天声，她们是不是没有学过“隔墙有耳”这句成语？ 「再演一下一切都照着计划走。」甜美却带毒的声音特质莫属周乐婕了。 「也要多亏我们家少焄啊，那麽诚实不小心就被我套出他周末的安排，不然我怎麽可能通灵知道他们在那。」 「很谢谢你们愿意配合我，再撑一下就好了。」 「少焄跟那种人在一起太危险了，我真的不忍心看他崩坏。」周乐婕很是心疼。 整间厕所除了她们对话就只有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水力再怎麽大都掩盖不了她们恶魔般的发言。 她们脸上的表情心虚到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份了？周乐婕想若无其事却只能徒劳无功，嘴角很勉强的y提上来，咬牙囓齿的和我打招呼。 水又哗啦哗啦的落下，这回却一片寂静。 努力隐藏这段关系那麽久，让林少焄吃了不少闷苦和满腹委屈，纸终究包不住火。我没有向他说起在厕所听到的事情，在他面前我也尽量保持镇定，但实际上我的内心相当不安，我好怕这得来不易的关系变质。 说实话，这个样子b发火还令我害怕。 「洛琪，你交男朋友了？」 「嗯。」我低着头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 妈妈把包放下坐到我身边，「很好啊。」 是我听错了吧！ 「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马上回答你是因为我必须先自己思考过。」她说明。 一不小心话就说得那麽直接，不过妈妈并没有因此摆脸se或纠正我的说法。 妈妈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泛红，我一直认为他们的婚姻根本没有ai情就走入坟墓了，但当我看到她眼中的关ai和温暖，这不可能是演出来的，她确确实实的在为这个家庭付出，并不是我想的冷漠。们多说什麽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是成熟懂事的孩子，也希望你可以给自己一个充分的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每一次的求救讯号都被当作无病sheny1n，妈妈的温柔对我来说其实是种残忍，这远远b我身t所承受的伤痛都还要来得痛苦，没有人会想当一个si皮赖脸的人，所以碰壁久了，我就再也不说了，非得透过其他方式来找寻出口，对於身心灵都尚未成熟的孩子来说，会做出什麽样的事情、方法是否正确？大人没有过问、发现，便很有可能导致悲剧发生。 「对不起……」她沉痛的说。 「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但是妈妈很ai很ai你们，从来没有想让你们受伤，可是爸爸和哥哥更需要我，我必须做点取舍，让你委屈真的很抱歉。」 「nv儿啊，爸爸去买你最喜欢的bangbang糖好不好？」他的神情完全是一个和蔼慈祥的父亲，与我印象中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他出门以後妈妈也稍微平复心情，她心疼的看着我，这不就是我最想得到的眼神吗？ 我无法做出回应只能不发一语静静听着。 「嗯。」我颔首。 话锋一转，悲伤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再次肯定周乐婕强大的实力。 「但是我反倒觉得她看起来心机心机的，她的眼神很不诚恳你要小心。」 「那个男生呢？要不要我改天去班上看看？」她露出很八卦的笑容。 「好啦，交交朋友可以呀，但你要记得校规，背一次给我听。」这回又摆起平常在学校当教官的专业身分。 「很好，谨记以上四点，前三点我相信你自己可以拿捏好。」 谈话到一段落，妈妈从沙发上起身要回房间换下军服。在她离开在视线范围内之前，我唤住她，「妈妈。」 「我ai你。」 这是迟了十几年来一场重要的谈话，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也没有想过我居然能听到一些我所不了解的事情，似乎有推翻我的一些观点和长久的误会，虽然伤口不可能马上复原，但我看见它正慢慢在好起来。 生活貌似从国二下终於开始步入正轨，家庭虽然还没有康复，但至少有人愿意替它涂上药膏。友情方面一直有平头男这个角se让我继续相信，即便在和林少焄交往之後我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他每次也都很大方的不占据我太多时间，可是每次和他相处仍让我很轻松，偶尔还会变新的魔术给我看。其实我不太理解为什麽ai情、友情不能公平兼顾，难道必定舍弃一方才会有完美的结果吗？ 周乐婕恐怕和我一样没想到我妈居然不反对，光是看我和林少焄处得很要好、成绩一起进步……她脸上甜美的笑容只限於他在场的时刻，其余时间看我的眼神有多麽凶狠我就不需要多说明了。 说实话我看不懂林少焄的作法，他老是乐观的说周乐婕不是那种人啦，她其实没有那麽坏呀，让我都不忍心再和他多解释什麽，免得显我自己很小气，只要她没有威胁到我们的感情，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沉着沉着再沉着。 她喜欢看别人挫败、丢脸、失去、一蹶不振……跟她b起来我反而像一个正常人，我不再厌恶她，也不计较过往，我只觉得她好可怜。 好像没有。 平头男这个绰号已经改不了口，久而久之我便说得自然也不怕突然脱口而出，他看起来似乎也很高兴，自细想想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流泪了。 「你真的太谦虚了。」 好像……又变回两年前的他。 我知道那些“没有、没事、没关系”都只是不想令人困扰的说词…… 平头男就是这样。可以相信我。」 「我……我好像找不到……」 「等、我现在……」平头男微笑示意我先去吧，「抱歉……我们晚点再来聊。」我点头赔不是。 「还有人在排队，你要不要先拿？」我用手指点他的肩膀。 茶类里面林少焄最讨厌的就是绿茶。 「给你喝刚好。」 「什麽意思？」我紧跟在他背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又是什麽含意。 我也知道那些“没有、没事、没关系”都只是敷衍了事的说词…… 「不要这样，你可以跟我说啊。」我小跑步去抓住他的肩膀。 我一头雾水，「犹豫什麽？我不是陪你来福利社了吗？」 又是这个老问题。像林少焄说的，都在一起一年了，他还是会继续因为平头男吃醋，每当吃醋又会说攻击我的话，最後再跑来跟我道歉，不断轮回……他什麽都好就是不够相信我。 「那不是你的责任，心情不好也不是你的错吧？」 「好，那你去吧，我什麽都没帮到你、我只会生气。」语毕他转身离去。 上课钟声响完之前我慢慢走回教室，一进去就看到周乐婕和林少焄相谈甚欢，也是，这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由於带大包卫生纸来学校都会莫名其妙被ch0u光，我现在养成携带随身包的习惯。回到座位从书包拿出一包印着薰衣草图案的卫生纸，每一张纸巾上都有薰衣草淡淡的清香。 上课期间隐约听见一个人在擤鼻涕，凭直觉朝向平头男的方向望，他的桌上多出了好几颗薰衣草口味的馄饨。 午时的天空下起滂沱大雨，天se灰暗甚至带点腥红得像是万恶地狱，玻璃因为sh气呈现雾茫茫的一片，休息时间的打呼声却如雷灌耳与外头雷电交加毫无违和，在睡眠正深沉的时刻，我憋不住尿意拉回清醒。 进到厕所，周乐婕与我擦肩而过，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话语。 才过没多久我就听见厕所外头绵延不绝的惨叫，那声音很明显就是她，我赶紧结束梳洗冲到外头一探究竟。 「怎麽了？」我蹲在她旁边询问。 我站起身往走廊围墙外探去，当视线移到下方的中庭，我的双脚瞬间发软，在最後一刹那扒住围墙维持自己的平衡，彷佛在现实按下暂停键，我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直到听见越来越多人的脚步声及围观之後和周乐婕一样的反应，我才回神焦急的推开其他人往楼下跑去。 理智不受控也管不了地板有多sh滑，通往楼下的阶梯让我觉得好长好长，好像离地狱越来越接近，每一步都有灼热的岩浆腐蚀我仅剩的灵魂……终於到达地面之後，怵目惊心的惨景让我歇斯底里的崩溃！ 我冒着大雨踏出走廊，每一滴雨都像一颗颗大石子砸在我身上。 「不要拉我！杨平！」我奋力挣脱。 「你到底想要什麽？为什麽到现在还要阻止我！」我失控的对他咆哮。 「你为什麽不让我跟他说话？」我心中的怒火与悲伤同时袭来。 在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场面，没有人能若无其事装作虚惊一场。 「待会救护车就会来了，他不会si！先冷静好不好！」他没有阻挡我的拳头，尽力想安抚我。 平头男在我面前像只无助的幼猫哭泣。 平头男若有所思的望着不知道叫做什麽的远方。 平头男在考试期间望着我发呆让我误以为他在偷看答案。 平头男对家政一窍不通却不主动询问方法。 平头男在我道歉之後一语不发的走掉。 平头男向我提议校庆可以表演魔术。 平头男苦涩却开始坚强的向我提起父母过世的往事。 平头男和我跟林少焄一起走放学的路程。 平头男与我成为搭档以後变出亲手摺的纸鹤鼓励没有信心的我。 平头男开学後在外貌有了很大的转变。 平头男向林少焄保证不会再让我受伤。 平头男在正式表演上大放异彩。 平头男成功的魔术x1引不少人关注挖角。 平头男看我被烫到就在第一时间让我去冲水。 平头男再次为了我被言语霸凌挺身而出。 杨平在我不知情的时候跳楼……只留下血迹斑斑。 林少焄稳重的声音也禁不起颤抖，他无力的蹲下身子与我平视，也许我说得太过分了，他自责的落下眼泪。我看着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心脏像是被撕烂一样痛到无法再怪罪他什麽。 「我先陪你们回教室。」前来支援的妈妈看到我俩在中庭待着，虽然知道我们的处境都不好受，仍要公私分明尽到她的责任。 「你们先回坐吧。」班导心情很复杂的声音没什麽力气。 这天下午班上就跟室外的天气同步变得很安静，周乐婕那群朋友下课都不吵不闹了，大家都坐在位子上沉思，短发nv和其他nv生忙着安抚周乐婕的心情，高烨华则默默望向平头男的座位哭泣，好像很愧疚自己曾和他处得不愉快。 我没有办法马上和林少焄道歉，只能轻轻回握住他的手。 杨平真的走了。 班上的气氛低迷了好一阵子，平常ai开玩笑的老师们走进我们班上脸se也是一沉。在大考之前倒是多出几节辅导课，辅导老师很努力的想帮助我们疗伤，但在课堂上时常会有人哭，最後连老师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虽然她没特别告诉我，我也感觉到爸爸时常会用买bangbang糖的理由和我说上几句话，一直闭不出房的哥哥却特意把他的游戏机放在属於我的活动范围内。 平头男的ch0u屉一直没有去整理只是挪动到教室最後方，他的随身物品被另外收起来还给他的家属，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和他生活的人是怎麽样一个人，三十初头看起来像职场nv强人的nvx，听说是他的阿姨。对於平头男的si，她像是早有预备，来领回物品的时候很乾脆，甚至还安慰班导几句。 我站在门口她正迎面过来，礼貌x的对她点头致意，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这短暂的一面之缘，「洛琪。」她却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谢谢你照顾杨平，你的光让他很温暖。」 我们都不想做谁的太yan，只想做自己的星光。 某一夜我躺在她身边试着说出思考已久的想法，这个决定必须牺牲掉很多事情，所有都得重新适应。 「我……可以离开这里吗？」我转过身与她对视。 「离开这里？」她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有些错愕。 「是想换个环境生活吗？」她微微紧张的确认。 「那……去跟nn一起住？我们明天打电话问问看nn意愿？」 「所以高中也不想在这里读了吗？」这次她的神情有些寂寞。 「好吧，如果nn答应，我之後就帮你迁户籍到她那，大考相关的作业也去用一用，不然没办法直接考那边的学校。」她欣然的微笑。 隔天和nn通话，她非常爽快的答应了，语气听起来还很开心兴奋，当然欢迎啊，nn好想我的宝贝孙nv，快来陪我！nn要帮你买好多你喜欢吃的，还有买机车！喔？还没十八岁太早了？那我就等你十八岁再买……是这麽说的。 即便讨厌着周遭的生活，我对世界还是处处有留恋，如果命运要带走我，我不希望是我自己先放弃的。 大考倒数，我和林少焄除了在学校见面返家就再也没有联络，经历如此震撼的事後，大家的重心都投入在书卷上，也许这麽做才能够麻痹自己，班上整t成绩都提升了不少，只 我们在成绩上发光发热，这样的成就感是每个人内心的寂寞。 五月考试的日子倏忽之间考生们都已经在考场就定位，因为不熟悉别的校园还让我迷了路找不到考场，电梯禁止学生搭乘我只好徒步跑上足足八层楼高的教室，当我一到达却发现在场都是别校的学生，我才惊觉我一开始就走错栋，又跑下八层楼数百阶的楼梯，接着穿过廊道再重新踏上正确的一栋。 好不容易爬到第五楼，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再继续了，头部晕眩不已眼前变得模糊，不晓得是贫血还是跌下舞台的後遗症，如履薄冰寸寸难行。 总算是到达正确的考场，那gu力量也消失了，班导点名发现少了一个，最後关头看到我终於才松一口气，马上跑来扶住面se苍白的可怜虫，还送了一瓶矿泉水要我好好喘口气。第一节考的就是国文，她可不希望这国中以来的教导化为一场空，也不希望我浪费了唯一一次改变未来的机会。 作答期间幸好很顺利，果不其然又有季节题，熟记平头男告诉过我的判断方法，我很确定那题答案不再迟疑，也陆续完成後面的题目。 有了一次走错路的经验我就学乖了，没事不离考场太远，不然就跟着同学走，这事还被妈妈训斥了一番，平常脾气好的她最不容许紧要关头出这种不该错的事，我也就默默听着反省。 我趴在栏杆上眺望八层楼高的风景，越美丽动人就越危险，什麽样的勇气、觉悟、绝望……才能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呢？ 「洛琪！你不要趴在那里！」 「放心，我找不到非si不可的理由。」 你的眼泪滴落在我心里无人触及的水面，那些波纹激荡出我消失的灵魂，我终於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完整的。 你的魔术变化在我表里厚重的枷锁，那些隐藏起来的潜意识被你一一破解，我终於看清楚自己是什麽模样。 今後我们都走上不一样的决定，巧的是你离开我也离开，我不晓得我们有没有可能再相见？我们可以继续互相扶持从灰暗里看见一丝光属？我们还能为彼此的伤口感同身受吗？ 毕业是凤凰花开的季节，实际上我却没有亲眼看过凤凰花，只在自然课本与它有一图之缘，可笑的是哪天在路上也许还是认不出来，只知道鲜yan的红花像数万颗心脏在树上好美好美。 毕业典礼之前，班导交代我们要把学校里的个人物品清空，除此之外要做大扫除，我主动向她提出杨平的ch0u屉交给我整理，她欣慰的向我道谢，其实不需要道谢。 杨平的座位在他过世之後就安顿在教室後方没有动过，经过的人总会多一分尊敬，几个和他生前b较要好的男同学会在那附近聊天，彷佛他就在那里加入着他们的话题。少数t质敏感的同学从此绕道而行，靠近一点点噙在眼中不安的泪就会夺眶而出，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si亡一夕之间离我们好近、太近。 几本杨平阿姨没带走的书本躺在ch0u屉里头，我一本一本放在桌上稍微翻了一下，他的课本虽然没什麽笔记，也不像有些人花花绿绿甚至jg心美编过，但凡他书写过的地方，笔迹都相当漂亮。林少焄的字给人踏实圆融的感受，他的字我却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无与lb。 他该不会擤完鼻涕没丢吧？ 杨平卫生习惯有那麽差吗？ 我要打开来检查吗？ 不开还好，一开我吓坏了……它马上被我丢回桌上。 里头写着：「被我骗到了吗？我才不会把鼻涕留给你哈哈！在包装里面啦。」 我的情绪仍然因为看到这意外的收获开始激动，双手控制不住发抖，有点害怕打开包装。我望向周围幸好没人在注意我，才小心翼翼的鼓起勇气将它打开。 我轻轻将它一层一层打开，深怕一不小心就毁了这唯一的讯息。 大家肯定都很错愕又害怕，但我想只有你不会责怪我这种冲动的行为吧？在最後没能和你说到话其实也是我的决定，我知道少焄很喜欢你所以不会把你借走，希望你不要觉得他幼稚，他也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这样的成全遭到亲戚挞伐，只有阿姨0着我的头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於是在国一寒假我搬到阿姨家住，她老是嫌弃我的发型和打扮，所以要我留长、把我的长白袜全丢了。新造型还适合我吗？ 我承认我很ai哭啦，是不是很没用？然而懦弱的我被你一张卫生纸拯救了，这是我没预料的事，你对我做的任何事情我都预料不到，但我仍能观察你的每一个情绪，如果让你觉得很变态不舒服，我跟你道歉，我只是希望在我发现之前，你能够先正视自己，看你难过的样子，我也开心不起来。 而那句没说完的话是：我找不到b少焄更喜欢你的人了，他是一个细腻的男生，只有他我才能够放心，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你不要也误以为我喜欢你喔！他如果知道这个事实就用不着吃醋了。 你和乐婕之间也有很多故事吧？她的好胜心占据了一切，但其实最大的敌人不是你，是她自己。有些情可能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你也不用要求自己去原谅任何人，剩下的交给机会吧，你们都是好nv孩。 最後，我很抱歉我的行为造成大家困扰，选在这个时候很不恰当，但我必须在今天才能有始有终。我知道你会很难过，就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留给我，笑容留给少焄、留给家人、留给你ai的每一个人。 我是杨平，后羿s下了九个太yan，我也许是其中一个吧，所以我把自己变成星宿里的小星星，不要害怕天黑，抬头看我就会一直在那个位置。 我ai你。 「洛琪？你还好吧？」 「怎麽哭了？」他手忙脚乱的把扫把放在一旁安慰我。 「别哭别哭，没事的。」他握住我的手，嘴里很不甘心的嚷嚷：「要不是教室还有人，不然我早就抱紧你了。」 「傻瓜，对不起什麽啦？不要哭了，乖乖好吗？」 「老师！不要连你都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啦！」 「各位同学，我们期待十年後的同学会在他们的婚礼上好不好！」班导背的小蜜蜂还是一样宏亮。 「林少焄要再等两年才可以啦！」班上的公民小老师出来纠正。 「不行！洛琪、洛琪是我的！」林少焄大声反驳。 「好了好了，大家记得学生时期的恋ai就要像林少焄和谭洛琪一样，三不一没有！」班导最後又补充。 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少焄……」我望着他的侧脸，这是我最後几次这样喊他的名字了吧。 我深x1一口气放轻音量道出：「我要去别的地方念书了。」 「也不算很远，坐车三个小时吧。」 「所以我们……」 林少焄打断我把耳机递到我面前，接着又收回手用衣服下摆擦拭它，再戴上我的右耳。 三月过去了好几周世界开始有点热 我的梦好多我很好你呢 想念ai没什麽用当三月过去了 歌者挥别以往的方式轻声唱着，像在诉说和恋人分开後的心声。优美却又凄凉的歌声让我彷佛置身於另一个世界。 歌曲持续播放，除了钢琴又堆叠不同的乐器进入，演唱的情绪也提升一个层次。的耳机捧起我的脸与我对视，说了一些话……语速正常但我仍读不懂他的唇语，然後他停顿几秒，手指温柔划过我的眼角，放慢嘴型说了最後一句话。 他苦涩的扬起嘴角，慢慢的吻上我的双唇。 两小无猜的感情，y是冠上男nv朋友的头衔，忍不住颤抖的牵手、离得远远的拥抱、技巧生涩的亲吻……却对我们来说已经太足够了。虽然还不太懂什麽是恋ai、要怎麽恋ai，但也许就像杨平说的，这个年纪的ai情最纯粹，只是我和林少焄都还不够勇敢想得太多。 你苦口婆心希望我好我都知道，也感激你不断鼓励如此不堪的我。 当我笑着说黑历史，你会心疼得阻止我继续，舍不得我强颜欢笑，想看到我在你面前做自己。 但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我进不了你的黑夜，星星要怎麽发光？ 杨平说的没错，我一直没有好好了解过你，往往都是你在倾听我诉说。 明明就近在身边温柔的说ai我，却过於细腻感受不到一点瑕疵，所以我总是说不出口对你的ai，我粗糙到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变了，因为从那天起我不想做太yan。 可是你需要，可惜我再也无法为你升起。 那天你在天灯前许下的愿望。 没办法在林少焄面前对他说，亲口说太难、太痛。 现在的我过於懦弱，也许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闯荡，我的心态会更佳坦荡。请让我任x一次，就让我逃避这麽一次，我需要整理自己、认识自己、再ai自己。 幸福不远，我想低调人生、却又不枉此生。 我终於能感同身受。 明天是国中的休业式，现在的我已经不会一个人在黑暗中，冷笑。 没有什麽不好承认的，我的确，不正常。 拉开米se不透光的窗帘，早晨的yan光还没有完全苏醒，温和拂上我的脸庞，其实这种感觉还蛮舒服的，以前的我怎麽不懂得享受呢？ 「好啦～」我伸个懒腰走进浴室。 换上制服，这是最後一次穿了，领结的设计绑了三年还是觉得很难绑，妈妈看不下去就放下手边事情帮忙我。 「我都会做啦，只是需要多一点时间，现在就想依赖你嘛。」我笑着说。 天下的妈妈其实都是一个样，永远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孩子多大了，在她们心中都是小宝贝。 「喔。」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与专车不同的路线，到学校的路程一下子缩短很多，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我抱着这辈子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什麽恩怨都遗落在轮子後头，不再拾起。 「教官这是你nv儿喔？」 「对啊，她今天要毕业了，你们没机会看到她罗！」妈妈打趣的说。 他们对我露出灿笑，我有些难为情的只能点头微笑，然後快步离开。 也是最後一次走这条前往教室的路了，三年来变化却不少，其中有一面长廊画上星空，毕业前才终於完工，刚开始油漆味很重没人想经过，远看其实还蛮壮观的。 甜美的嗓音中断我的重游，倒是有好一阵子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毕竟杨平的去世对她打击更大，要是我目击了那麽惨烈的事情，我想我一辈子都会有y影。 「知道。」我回。 变得……真诚。 剩下的交给机会吧，你们都是好nv孩。 她停下脚步有点讶异的看着我，「嗯？」 「你g嘛突然夸我啊？」她的讶异变成错愕。 那些她曾对我做过的事情也算是我青春里友情的考验，只是很明显我没有过关斩将。 我收起笑容很严肃的看着她，「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你。」想要伤害……」她神情紧张的语无l次。 她哭了。虽然周乐婕莫名的很会演戏，但这回我知道天生戏jg的她是真心的说：「谢谢你。」 进到教室以前她问了我：「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吗？」 曾有的默契不是假的，这样就好了。 碎花上衣绿sek配球鞋、荷叶边上衣飞鼠k配凉鞋……一向穿着风格难以参透的班导，在今天导师之间争奇斗yan的选美中，一袭宝蓝se的连身洋装搭配黑se包头高跟鞋，她原本就高人一等的身高显得更加修身，放下平常盘起来的乌黑长发气质爆表。 自我介绍nv又不知从哪里冒出在我耳边讲悄悄话。 「洛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回到正常距离很专心的盯着我。 「你到底记住我名字了没？」 说时迟，那时快，班导发现她离开座位立刻对着小蜜蜂耳麦大喊她的名字：「邵nv回座位！我还没有开放自由活动！」 「邵族的邵。」右边的同学默默跟我说。 接下来气氛一转，班导在台上清嗓所有鼓噪都安静下来，心中不自觉的先做好准备，大多数人好像都不太能驾驭感人的时刻。 「你们是我在这个学校带到毕业的第二届，国一刚开学的时候你们好傻好天真，连天花板的蜘蛛网要怎麽清都跑来问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大家都开始遵守我的规则，我知道我b较严格、b较凶，但你们要明白高中、大学的老师根本不会管你们那麽多，因为在他们眼里你们即将长大ren，许多事都认为你们应该要会、必须会，不会花那麽多时间来教你们，所以我想在这个时候多少训练你们一些能力，以後才能够独当一面，当然你们进步得很快、越得心应手，我相信如今你们踏出这个教室，都已经能够为自己负责了……」 离开教室之前，我最後看了一次杨平的座位，不晓得他的那套桌椅会不会被留下，但我确定他会留在我的心中，永远。 我拿到了第二奖议长奖，曾经独占鳌头可我并不是真的那麽优秀，只是照着别人的期望过着看似完美的生活，光鲜亮丽上台领奖，内心却是心虚的。这次我遵从自己的想法，得到这个成绩已经相当满意，最重要的是国中三年却能改变我过去十二年。我不曾设定期望的目标，意外的收获给了我信心，让我开始相信未来其实不见得更糟，我也许有资格活出jg彩的自己。 今年毕业典礼欢乐的气息似乎更多，主持人节奏很快、安排的节目过多，最後一场大型的魔术表演，终获得满堂彩，在我心中却没人b得过杨平，因为他的魔术是魔法，能抚慰每一个受伤的心灵。 回过神来典礼已经进入到尾声，现场的笑声b哭声还要明显，或许也算是一种好现象。 散场以後，从昨天一直没有机会说到话的林少焄在人海里找到了我，其实我就在原地等待，如果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一定会是很深的遗憾。 「我没有乱跑啊，是人cha0把我挤走。」 他将手里的提袋递上我面前，我有些犹豫，因为太快接过也许我们就会早点说再见。 「不是不是！」我大力摇头否认。 交往之後我从来不解释误会，但这次再不说我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 结果他反而忍俊不禁，「逗你的啦～你没有收我是不会走的，这个礼物我准备很久，不送出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苦笑着说好啦好啦，重新把袋子交给我。 「贝尔森！」我惊讶的叫出它的名字，「该不会是你做的吧？你不是连平针缝都不会吗？」 突然想起来，难怪那天在公车上看到他的手指伤口怎麽那麽多，一定被针刺到无数次吧……一想到他用心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还为此受伤，我忍不住崩溃大哭。 「哈哈哈！很感动吧？」他丝毫不在意被我打了好几下，心里的满足大过痛觉，当然我有控制力道啦。 「听你说出实话我真的很开心，可是你还是得走吧？」 「别哭了，眼泪太沉重会让你走不动喔！走不动就只好我背你罗！」 「你还记得你答应我要帮我取一个绰号吗？贝尔森是的个t所以不算。」 「前男友？」我止住眼泪说。 你是不是又再逞强了？ 「我不想听这些，洛琪。」 「我没办法帮你取绰号，也许多年以後我记不住别人的本名，只能记住代表他们特徵的绰号，但你不一样，我想记住你的名字、记住你完整的样子。记得你叫林少焄和我所经历的一切，记得林少焄画的贝尔森，记得林少焄那麽疼我，记得林少焄ai我bai自己多，记得林少焄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人，记得我就算要离开了林少焄还是不曾变过，记得林少焄……」 记得林少焄的怀抱像月亮一样温柔。 因为只有太yan在，月亮才能发光。 离开前我和所有人道别…… 爸爸说：「路上小心。」知道了，你也保重。 班导说：「乖宝宝加油，你很bang~有时间要回来看老师哦~」老师的一贯说辞，我不是故意吐槽。 乐婕说：「水星不会再逆行害你了放心吧。」太好了，也祝你顺利。 杨平说：「不想做太yan的你最美。」没有唬烂，他在梦里跟我说的。 「nn我出门罗！」 可以预见在nn家的这三年会胖多少公斤，我回望着纱门後的她挥手。 一切，真的很不一样呢。 收听早晨的电台广播，主持人清新不刺耳的声音让我听起来很是享受。 我不想做太yan我不想再逞强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把开关按下 不必再去想不必再去扛 多愚妄……﹝谢震廷-灯光﹞ 三年後我决定回来，面对我未处理完的课题，我仍不想做太yan，但我希望自己有影响力，能为也曾无助过的人开一盏灯。越暗的地方越接近真实，害怕了、崩溃了不要b自己承担，心中的灯火还没有熄灭，只是需要有人为你按下开关、为你分担，要相信不会每个人都对你冷眼旁观。 求救不代表失败也不代表无用，唯有让自己诚实以待所有不安，就有机会能把问题解决。 「学妹，你坐到我的位子了。」 我原本打算起身把座位还给他，但他却把书包拿给我，乔好姿势坐下再把书包放回自己腿上跟我道谢。 他看到我的手机萤幕搜寻了“灯光”这首歌。 「你有洁癖喔？不擦也没关系，我不在意。」他接过一边耳机戴上右耳。 我摇摇头带着微笑回应他：「线不够长，我左耳听不清楚。」 语毕他迅速站起来腾出位子，很顺利的成功交换。 「谭洛琪，你呢。」我顺道在手机打出名字的写法，省得一一解释很麻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