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哥哥,刚才我便想说,虽然这个人无需统兵作战,也无需上阵杀敌,或是退于幕后运筹帷幄之间,但他就像是这些砖石间的砂浆一样,若没有他,这房子就算垒起来也会一吹即溃。”
在噎住之前小洛阳想说便是这些。“是的,你觉得我大秦之中,有谁能否可以担任此职?”
在金蝉去雍城的半个月里,李斯早已将大秦各部官员人脉分布,全都详细的讲给了小洛阳听。
“国相吕不为大人是首选,其次是姚贾姚大人。”
过目不忘,耳过穿心的小洛阳,仔细想了一会后,便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吕不为的确是首选,但他不可用,而姚贾虽可用,但他却不可行。”
金蝉直接否决。
从能力上来说,吕不为若是担任此角色,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做的比预想的还要好。
但吕不为和嬴楼之间,最终只能活下一人,所以并不可用。
而身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姚贾,虽然目前并没有表明站队方向,但只要嬴楼让王权集中后,便可继续让其为国效力。
只是这人善于小计,多以收买人心为主,横扫六国之策中的这个关键角色,并不完全的符合。
“那大哥哥觉得秦国中,还有谁可以担任?”
小洛阳嘟起小嘴,想了半天后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
“我?”
“是的,你觉得你不能胜任吗?”
金蝉托着下巴,语气淡淡的问道。
虽然此时的小洛阳似乎有些担虑,但金蝉却在她那漆黑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期待的亮光。
“我,我可以!”
“但不是现在的我,我很清楚无论是学识、还是其他方面,此刻并不足以胜任,甚至差的还很远,但只要大哥哥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我一定可以办到。”
小洛阳顿了顿后,迎着金蝉的目光坚定的回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金蝉不知为何叹了口气,然后开口继续问道。
“小丫头你不要骗我,实话实说,若此事和我无关,你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
小洛阳没有立刻张口回答,而是低头思考了许久。
“若是没有大哥哥,我可能已经死在牛家村了,能帮到大哥哥对我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我只知道我所有的选择,都离不开大哥哥你,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不会改变。”
小洛阳没有撒谎,如实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而这番话也如金蝉所料。
“一年,这一年内你在李斯身边学习的同时,可以随意去揽书楼看书,也可以向任何人讨教,一年后,齐国灭国之时,你若还是这样想,我便给你官职,让你成为大秦的国相。”
金蝉这番话只说了一半,这一年他不单单要灭了齐国,还要将王权全部收回在手。
而且这一年内,他还要让月坛山的那帮老道士亲自来秦国,改写小洛阳必死的命格。
此时,夜已黑。
在金蝉躺在床上陷入睡眠后。
阿房宫内的嬴楼,则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赵高,备马车,寡人要去一趟太后的寝宫!”
自赵姬苏醒后,她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状态,不但时不时的咬人,就连用膳时也是直接用手抓起食物,塞入嘴里咀嚼。
与往日那极其在乎容颜和仪态的大秦太后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诺!”
赵高弯腰应后,便支开了全部的太监、宫女。
独自一人去找了一架马车,还为嬴楼换上了一件黑色皮袄。
来到后宫。
赵高提着灯笼一人守在门外。
而嬴楼则是脱下皮袄上的帽子,推开门走进了略微昏暗的寝宫。
“你,你把我孩子怎么了?”
此时的赵姬早已颓废不堪,干枯杂乱的长发没有一点光泽,甚至还生出了银发。
两腮也变的无一丝赘肉,眼窝凹陷空洞无神还布满了血丝,嘴唇也干裂发白,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
她的指缝之间全是皮肉和血迹,两条胳膊上则是道道结痂或是化脓的伤疤。
整个人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死了!”
嬴楼的心脏仿佛被揪了一下,有些发酸也有些痛。
“死,不可能我儿子是未来的秦王,他不可能死,绝不会死!”
“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杂种杀了他,一定是你,你还我儿子!”
赵姬的嘶吼声在寝宫内回荡。
而她的意识又开始混乱了,说出的话也前言不搭后语,双手则抱着头不停的摇摆。
“父王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嬴楼继续问道。
“赢楚,赢楚在这里?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求求你,求求你,我疼,我真的好疼!”
赵姬用脚蹬着床铺,将自己蜷缩在了角落后,便抱着膝盖咬起了手上的指甲。
一边咬,嘴里还一边重复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眼神也逐渐变的有些呆滞,身体则颤抖不止,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看着这样的赵姬,嬴楼刚张开的嘴巴,又闭了下去。
“唉!”
叹了口气后,只见嬴楼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块金蝉肉,强行塞入了赵姬的嘴里。
直到对方彻底咽下后,才松开了捏着下颚的手。
再吃完金蝉肉后,赵姬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眼神也恢复了稍许的清澈,整个人也不再疯疯癫癫。
“嬴启死了?”
清醒后的赵姬开口第一句便是问嬴启的下场。
“死了,只剩下一颗脑袋和半截脊椎,其余的肉被雍城军分割了。”
“死就死了吧,他虽然在对付女人方面足够温柔、细心,给过我从未有过的快乐和幸福,但我也不傻,我知道他心不在我,外面的女人多着呢!”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嬴楼的意料之外。
“你和嬴启密谋了这些事,只是为了让寡人让出王位吗?”
嬴楼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赵姬的手边。
“哼,我只是要毁了赢楚最在乎的大秦,我要让他死都死不安宁,我要让他在下面好好看看这一切,我要掘了他的陵,挖开他的棺材,把他的骨头扔进粪坑。”
不知为何,一提起赢楚,赵姬的精神又开始变的不稳定了。
仿佛这个名字是一个禁忌,只要稍稍碰触就会刺痛赵姬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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