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学,看下第五十二题,下列史实符合西周确立的宗法制度继承原则的是什麽?来来来,各位,把关键字宗法制度圈起来,啊宗法制度是……」 听老师的,我将宗法制度四个字圈起来後,继续埋头写数学作业。对我来说,历史老师就只是将我在课本上看得懂的字念一遍,然後加上一些注解,那我不如回家自己读,有疑惑再问也行。 被点名的唐筱七本人我扯出一个莫名尴尬的笑容,「呃,那个,就……找、找红笔。」 「这题如果考了,你错你就给我抄一百遍!」 「是。」 思考片刻,我以更隐密的方式继续写数学作业,这样是绝对看不到的,除非……我猛地回头,冷瞪後方的人。 「笑p啊!就是你个小王八告的状对不对?」我低声骂道。 他笑眯起双眼,侧脸被橙红se的夕yan照映着,轮廓更显鲜明。 对方哀号了一声,我选择忽视的开始画重点。 *** 在g嘛? 跟他大概就是只有收回条、收作业时,才有互动的那种关系,就算在走廊上碰到,如果是跟一群同班的男生,还会点头示意下,倘若是我和他独自碰面,我们都很有默契地假装没注意到彼此。 打工。不要太热情,我对自己嘱咐。 主动传讯息又不回,讨厌si了!从来只有我不回讯息,但我至少也不会只已读啊!我在下班骑脚踏车回家的路上暗自腹诽。 萤幕显示「陆硕微」三个字,我犹豫地盯着手机。 在我犹豫不决的期间,对方挂断了电话,随即传来讯息。 不知不觉,我已经离手机三十公分,彷佛它是生化武器。 在忙也没关系,只是想跟你说一下,今天是程威辰那群人拿我手机给你发的讯息,所以假装没看到就好。 我伸长脖子,眯起眼看着讯息。很好,那自己只需要回覆收到跟晚安就完事了,不过这个陆同学讲得好像很怕我缠上他似的。 嗯,晚安 当时,我以为。 时间是八月上旬。 一抬眸,我没忍住地惊呼一声,「我靠,陆硕微?」 令我震惊的不仅仅是陆硕微这个人的出现,还有他的改变。 「我靠,真的假的,你也变太多了吧,」我帮他把书装袋,「原来五官长开是这麽一回事!」 我正想开口,见对方低头看了眼手表,适时地阖上嘴。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拜拜。」 「那个,我…可以联络你吗?」 靠,我的同班同学变男神了!还是高富帅那种! 作者说说话: 然後文中提到的讯息派,简单来说就是分成喜欢用电话和喜欢用文字传讯息的人。 然而,蝴蝶结的下摆仍是岔开的两个角。 放眼望去,校园还有些空荡荡的,大概只有几只刚升高一的小猫提早来找教室,还有我这个高三的老pgu而已。 走到讲台上,发现讲台底下放着杂物,包含高二的座位表。 原来,就算距离靠得再相近,只要毫无交集,不主动、不交谈,就连对上眼都立刻移开目光,看似无缘的我们,分明是自我妥协。 「哦哦,唐七七好久不见,你还是很早到欸!」程威辰顶着一颗连粉红顽皮豹都觉得诡异的粉红se头,笑嘻嘻地说。 「早,你的头绝对会被教官压进墨水里。」我笑。 我跟程威辰闲聊着暑假,他说他交了一个有敏感x牙齿的nv朋友,但因为他带nv方去吃冰而分手,我说我鼓起勇气去打了耳洞,去学习戴隐形眼镜,但第一天拿不出来被自己气哭的事,还说了陆硕微的事。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和 一群男生浩浩荡荡地走进教室,其中包含陆硕微。 「小程我告诉你,你的车被班导锁起来了哈哈哈!」 幼稚的笑声便充斥整个空间,以及程当事人的哀号。 对方也刚好回望过来,这次,我们谁都没有避开,像是巧妙算好的瞬间。 他的眼睛笑成月牙,很好看,唇角上扬的弧度感觉很开心,彷佛我才是逗笑他的人。 这是三年来,我们的第一个早安。 学校有个规定,要背自己的背包的前提,一定要连同带上学校书包。 可今天不知怎地,都快二十分钟了教官还没离开校门口,我只能站在三楼遥望着,焦急地原地徘徊,今天还要打工啊! 我被吓得叫出声,转过身怒瞪对方一眼。 「对啊,今天不知道发什麽神经,到现在还不走。」 我往他手臂揍了一拳,暗自庆幸我们的互动没想像中得尴尬。 「没带学校书包喽。」程威辰再补充,「还有领带。」 想到里面提过翻墙,我便随口提出。 随时间流逝,哪怕只过了五分钟,我心底越发变得焦急,再拖下去就搭不上公车了! 「ga0什麽东西啊!都三年级了,校规还不清楚吗,小学生都知道带书包,你们怎麽回事,越学越退步啊!」 如果将镜头拉到我们方才待的三楼,从那里俯瞰下来,会看到一个紮着马尾的nv生低着头,旁边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在憋笑,最左边则是粉红se头发的男生黑着半张脸,敢怒不敢言地全盘接受教官的怒吼。 暗自在心中骂了个g,陆硕微和程威辰正巧牵着车走出来。 「不是。」 午後的天空被染上澄红se,迎面吹来的风还带点夏天的余温,闷闷的,热热的。 「你确定?那里有段小上坡喔。」我说。 他笑得很开怀,将脚踏车後座横在我面前。 b起相敬如宾,毫无保留的厚脸皮或许才是最快联系感情的方式。 「当然不会啊,白痴喔,」陆硕微的语气听起来像在笑,声音被风刮去一半,「我们可以一起爬。」 「哪个轻就拿哪个啊!」 话题聊到我和陆硕微不认识彼此的学期,我说他那时像只瘦皮猴,又矮又小,很不起眼。 现在反倒换我相当好奇陆硕微能说出个什麽所以然。 「我叫唐筱七,唐朝的唐,竹字头的筱,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 感受到脸的温度一下子因羞耻上升了好几度,我觉得很丢脸的同时又忍俊不禁。 那是刚开学时,我对全班的自我介绍,曾经觉得很有创意,现在偶然想起仍会羞耻地想把自己掐si。 陆硕微还说,那时候我带着一个厚重的黑框眼镜,留着厚厚的浏海,刻板印象应该是唯唯诺诺的x格。 「但就是不来找我。」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若把每个人都当作一条线,谁与谁平行或交集,与谁分开後又会遇到谁,说是计算也好,缘分也罢,但可以确定的是,相触到彼此的那一刻,是如此的珍贵。 「平行线也没什麽好不好,就算一直没碰到。」陆硕微将车子停在书店门口。 而我忘记他数学很好,数学好的人想法都很奇特。 开学一星期後,换了新的座位。 林倩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国小就认识,一路便孽缘到高中。我和林倩都很,不喜欢结伴去上厕所,走路不会手g着手,放学更是不需要等对方。 「这次搬得挺快。」陆硕微也抱着一叠书,将其放到我身後的桌上,「真幸运,可以做邻居了。」 对於我和陆硕微的来往莫名变得密集的生活觉得有趣,或许有缘 「你知道我们有因为搬座位而说过话吗?」下课时间,陆硕微突然开口,便讲起当年他见我搬不动桌子想帮忙,却被我拒绝的事,而老实说,我不记得。 「我发现你记忆力真好,」我轻笑,没有转头看他:「还很喜欢叙旧。」 「你会不喜欢吗?」他语带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