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觉得差不多了,灌进一大口水,仰起头咕嘟咕嘟漱口。 可怜的蚂蚁们,来世再见。 季昭脑袋上扎了个乱糟糟的丸子头,扶着酸痛的腰站起身,对着梧桐的枝g奋力伸伸懒腰,晨间微凉的空气x1进肺里,心情莫名舒爽起来。 “进来吃饭吧。” “小唐啊,你从哪找来的漂亮小姑娘,蹲在外面一早上,今天店里的客人都b以往多了好多。” “我儿子说是路上捡的。” 江彦舟瞧着他妈,表情已不是无奈二字可以简单形容,他转身用脚尖g出放在桌下的座椅,以眼神示意季昭坐。 大叔该是店里的常客,说话一点不见生分。 江彦舟坐在季昭对面,歪头撑着脑袋,放弃挣扎地深深叹口气,朝她一挑眉,意思是让她别生气。 尽管被大人们围着起哄的感觉的确不算太好,尤其在她调动起全部心神,企图让自己忘记一刻钟前发生的事情时,这些“调侃小朋友”的玩笑话,只会让她的记忆愈加清晰。 她吻了江彦舟! 但b这更严重的是,被强吻后的江彦舟,就像无事发生一样,按部就班、条理清晰地安排她洗脸刷牙,半点没有被“侵犯”过的自觉。 蹲在地上的季昭,悄悄回头偷看了他几眼,从上到下扫过,越看越觉得大有可能。 她低头喝了口还冒着热气的粥,冲江彦舟笑笑,主动转移了话题。 兴致盎然吃了一早上儿子瓜的唐曼玲,忽然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不仅话少了起来,神情也严肃了些。 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一件黑se夹克衫,深棕靴子磨得泛灰,坐在蓝se塑料凳上脊背绷直,略显沧桑的脸孔加之坚毅的眼神,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他进来时,江彦舟喊了他一句“钟叔”。唐曼玲也就是在听见儿子的这声招呼后,不声不响变了一个人。 赶着派件的快递小哥急匆匆吃完饭,同刚刚走进来的保安大叔撞了个满怀。 迎面而来的人间烟火气萦绕周身,季昭突然感觉心底一片柔软,前所未有地想要浸染其间。 尽管对面的江彦舟一直是那副平静淡然的表情,但季昭依然从他延长的视线静止时间里感到了些微不同。 可江彦舟却出乎意料地坦诚回应了她。 季昭只听说他是单亲,却不知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变成单亲的。在眼前冒着热气的清晨,江彦舟同样给了她答案。 季昭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想法吓到了,“他不会至今未婚吧?” 停顿一瞬,江彦舟继续说道:“他住的地方,去市局和来这里完全是两个方向。可是从八年前开始,他只要没工作,每天早上都会绕道来这里吃饭。” 季昭了然,“你并不介意。” 季昭在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强烈的不认同和不理解,继而问他:“如果是你,你会做的更好吗?” 长久的静默对视,季昭没来由地开始心慌,像是谁闲拨琴弦,杂乱无章。江彦舟的眸子如无边星空,她猝不及防被拉入其中,经过漫长漂流,突然在苍茫尽头,望见一个张皇失措的身影——是她自己。 钟叔吃完早饭,在柜台留下几个y币,而后沉默起身,路过江彦舟身边时在他肩头拍了拍。 “不早了,去学校吧。”他站起身,连带着将季昭的餐具一起收起来。 不久前还在研究唐曼玲的突然转变,此时此刻,季昭竟发觉自己的状态也和她有了几分相似。分别的时刻完全不似昨夜相遇时那般热闹。 她忽然想到,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也许这个男人会像这般,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举动,冬去春来,直到两人中有一方先行离开人世。 她迈下台阶,呼x1着晨间空气,回身时发现江彦舟就站在自己几步远的身后静静看着她。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