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十分艰难地回到了从前最喜欢的高级妓院。 就算她亲爱的哥哥会跑过来骂他也随便了,反正他也会告诉那位高傲不可一世的公爵,这完全是埃尔斯维克夫人自己的要求,让他去别的女人身上找寻快乐,甚至可以说,她简直是恨不得亲手把他推出去,然后再把自己的房门锁上,让他永远也不能进来。 他一下了马车,就急不可耐地钻到了妓院隐蔽的后门处,但令人出乎预料的是,他连门都没能进去,像他这种老顾客,一向都是可以直接进去的。 他等了好一阵,门才终于打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慢慢走了出来。 比起妓院老鸨,看起来几乎更像是一位淑女的杰姬·哈里斯小姐微微一笑,道:“埃尔斯维克勋爵,好久不见了,我最近听说你结婚了,还以为你会待在家里好好享受你的新婚呢。” “有是有,但是……” 杰姬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很抱歉,爵爷,但我以后都再也不能招待你了。” 说到这,他反应了过来。 杰姬无奈道:“就在你订婚后,公爵大人放了话,说如果我胆敢再招待你,我就只能带着我的姑娘滚出伦敦了。” “这不可能是真的,这实在太荒谬了,我已经二十六岁了,不管在哪个该死的国家都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成年人了,现在竟然还要被大舅子管束?他又不是我的父亲!不,就算是我父亲也没资格这么管我!” 索恩痛苦道:“杰姬,我的好杰姬,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你自己开个价吧,我都会同意的。” 她才说完,就有别的绅士过来了,而索恩只能赶紧让出位置,灰头土脸地让这些幸运儿趾高气扬地进去。 他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默默地在他的头脑里细数着其他的妓院,以及一堆会很愿意接受他的雇佣的女演员与交际花。 他转了好几天,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像狗一样在俱乐部一个小而私密的棋牌室里对着朋友们哭。 一个绝世美人,有着乌木一般漆黑的长发,高挑而丰满,此时正穿着一件十分放荡的红色丝绸礼服,与三个男人呆在一起。 他当然认识这个美人,她是全伦敦最有才华也是要价最高的交际花之一! 他甚至都在考虑,如果在英国他走到哪汉顿的眼线就跟到哪的话,他要不干脆出个国?比如说,去巴黎逛逛,还能顺便磨练下他一塌糊涂的法语,但怕就怕汉顿只手遮天,直接让他去不了也就算了,没准他辛辛苦苦坐马车坐船坐马车,然后白走一趟,再辛辛苦苦坐马车坐船坐马车…… 他的话本该只是一句玩笑,但其他人在边上听着,却根本笑不出,只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认真了。 布兰查德把他的酒杯拿了下来。 索恩瞪他一眼:“不要用那种方式直呼我妻子的教名。” 瑟斯顿勋爵道:“也不必说得那么夸张吧,酷刑?我以为埃尔斯维克夫人是个非常甜美的女孩。” “但她就像个殉道者一样,你们能想象那种画面吗?我永远都像是在奸尸,她始终冷若冰霜,始终!她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每次我一离开她都很高兴,而且也是她一直在建议我找妓女满足需求,好让她有空去想别人。” 关于这个,索恩确实有点后悔,他太冲动了,他不该不去顾虑她是个年轻天真从小受尽宠爱的淑女,但在朋友的面前,他尽可能地没有表现出来:“那样的话,我们肯定没法完婚。这是任何一个有自尊的男人能接受的吗?在新婚之夜与自己 索恩恳求地看着被自己叫出来的两个朋友,尤其是瑟斯顿勋爵这个最荒唐的:“你们得帮帮忙,我只是想要一个快乐的夜晚,一个就可以,让我好好放松一下,然后我就继续过修道士日子。求求了,带我去哪个隐蔽地方,然后再叫几个妓女……好吧目标可能太大,只叫一个也行,我花钱,你们可以先来,然后让我分一杯羹。” 瑟斯顿转头看了布兰查德一眼,然后叹了口气,向索恩承认道:“埃尔斯,我们可能都帮不了你。” “就这么一点小忙你们都不愿意帮?你们这算什么朋友?” “还有我。”布兰查德道。 瑟斯顿勋爵无奈道:“我倒没心思给男人做狗,但我哥哥天天在舔他屁股,我不想被断津贴。还有劳伦斯,你以为他为什么找借口不来见你,他妹妹茜贝拉可能马上就要订婚了,一桩再完美不过的婚事,他绝不能让随便放个屁都能登报的汉顿在这当头爆出他某些极不光彩的事来,那样对茜贝拉的婚姻前景会是个毁灭性打击。” 这群人渣道貌岸然的样子让索恩实在很想翻白眼,但他也知道,他们确实没说错,这全是自己的错。他当时因为太过着急完全昏了头,又色迷心窍了,才让结婚变成了一件必须的事。 “我觉得你不该这么早放弃你的婚姻,你才结婚多久?都还不到一个月吧,你仍然有着相当大的努力空间呢,就还是再想想办法挽救一下吧,如果有必要,她从前怎么听话的,你仍然可以这么做。” 索恩只觉得他们俩都很好笑:“我才打了她一次就让一切变成这鬼样子了,你们说这些话的意思却好像是还要我再去打她第二次?别傻了,我是不会再为她浪费哪怕一分钟时间的。” 索恩叹了口气,那估计比见到虚无缥缈的上帝还难。可他确实没有办法,本来他还觉得至少可以找妓女,现在妓女是根本找不了了,他只能回去,在他的合法妻子身上下功夫,不论她究竟多抗拒,不论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多烦人,否则他的人生就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