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久仰，”洛洛激动地握住程安的手，“开了眼，今天看到天神下凡了！” 他兴奋地放下盘子，又在衣服上用力抹了抹手，才虔诚地握住自己。 “啊？”程安看看他又看看同事，十分迷茫，“你是？” 一中……程安嘴角抿起，心脏不可避免的一震。 “嘿嘿，这不是想和程哥熟络熟络嘛，”洛洛给身边的服务员让开位置，在身上不停翻找，半天终于从口袋深处掏出来一张名片谄媚地笑起来，“程哥来给弟弟签个字。” “别理他，神经病。”余清乐拿过名片来就要丢掉。 见余清乐还是抱着手臂冷冷地看自己，洛洛拿起来桌子上的账单，预备要撕的样子，“要不今晚免单？” “哈哈，真贼啊清乐。”唐糖在一边笑得开怀，何旭也乐的喝了口酒。 “谢……谢谢程哥了，”他接过来签好字的名片，颤着手把账单撕碎，拍拍身边的服务生说，“给我哥哥们上最好的。” “小宁哥，我可付出大代价了。”洛洛脸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皱在一起苦笑着。 “不过他变化倒是挺大，要不是我高中那阵日夜对着他的照片膜拜祈祷，形象早已烂熟于心，还真差点没认出来他来。”洛洛摸摸下巴继续说，“毕业也得有五六年了吧，感觉成熟了好多，还比以前更内敛了，时间真是改变人。” 程安的样貌他是只记了个大概，但这两个字他却是印象深刻，曾经有人仿着字体在他书上写满了这个名字。 “嗯？”洛洛不解，“为什么？小十一和程大学神有过节？” 舒宁哄睡似的轻轻拍她，“没什么过节，只是感觉可能会发生很麻烦的事情，是十一没必要去面对的麻烦。” 舒宁将叶十一小心抱起，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就当进献给学神的贡品了，他虔诚的二十多岁拜了三年像但高中都没毕业的信徒。” 叶十一骨架小人长得又瘦，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舒宁长期锻炼的手臂几乎不会有任何负担。他找了个安静的房间，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从包里翻出来卸妆湿巾，蹲在身旁仔细擦拭她的脸。 刚刚有口红盖着他都没发现，舒宁压着情绪拨通洛洛的电话，“送点解酒药过来。” 舒宁盯着卡片上的那个名字，心情有些按不住的烦躁，看了眼熟睡的叶十一，走出门点上一支烟。 当年学神突然销声匿迹引起了很多猜测，舒宁没兴趣了解他经历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余清乐和程安走了段路又找借口折返回来，看着舒宁脚下零散的几个烟头紧蹙起眉，“少抽点吧，你这都快赶得上烤炉了，十一呢？” “我知道，她我还是清楚的，要是真喝了那么多，那她现在应该躺急救室里去了。”余清乐急匆匆走着，“你喝酒没？” “还是你靠谱，”余清乐把叶十一捞起来，“叶十一认识你真是上辈子积德了。” “我就是客套客套。” “嗯。”舒宁应着，侧头看了一眼叶十一，她难得乖巧地睡着，像个轻巧漂亮的洋娃娃。 她说人形玩偶里都寄生着现实中被作为提线木偶的人的灵魂，无处可归的灵魂会把玩偶当成流动居所，直到原主解脱了才会回归本体。 初中时她曾把自己所有玩偶的眼睛都抠掉，但看着没有眼睛的玩偶，她仍旧觉得胆寒，便通通丢给了舒宁，唯独留下一个挂件。 他们的故事，她只说给了他一个人。舒宁不想去回忆那些带着诡异氛围的记忆，故事中程安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多的交集，他也不觉得她的感情能被归为早熟女孩怀春的单向憧憬，那时她才只有8岁。 “嗯……阿宁？”叶十一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舒宁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胃好难受。”叶十一揉着胃，有些委屈。 舒宁下车拉开后座的门，一阵凉风灌进车里，激的余清乐打了个哆嗦。 “喔喔，好，那你开车慢点啊，回家了十一。”余清乐揉揉眼睛，招呼靠在一边的叶十一。 烟头的火光把深蓝天幕烫出一个洞，然后闪了几下，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