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将空气蒸烤到扭曲，连空间也一并动荡着，眼前好像被蒙了层滤镜似的，模糊成一片，让人看不清路，也看不清前路。 今年夏天似乎格外热，就连靠着海的向荣中学都没能逃得过酷热的侵蚀。传达室内的风扇嗡嗡转着，设备虽然老旧，但好歹是比屋外凉快的多。 程安坐在窗前，抬手和路过的同事打招呼，另一只端着水杯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 “嗯，李主任喊我来替他一下。” “不，不用了，”程安偷瞄向角落里的少女，心里一紧，“我没事，在这歇歇挺好的，正是热的时候，上午太累了我现在也懒得动。”他找借口搪塞过去，不敢让他看到屋内的光景。 少女正不顾形象地盘腿坐在角落里，裙下白色的内裤时隐时现，风扇偶尔吹起她的裙摆，那抹白色就那样大剌剌的暴露无遗，直到她发现才将裙子理好，而后再次被风吹起。 “行吧，”同事见他这样说也没再推让，挥挥手和他告别，“那我一会儿早点过来。” 少女的位置角度刁钻，从窗外看不到任何。但在程安的位置，他只要稍不注意，就能看到她洁白细腻的大腿，还有围绕在内裤边缘的宽大蕾丝边。他只能梗着头，直直的目视前方，不敢移动半分。 在屏幕突然暗掉之后，叶十一叹了口气，从游戏世界里清醒过来。她在低电量预警的倒计时中，充分发挥了残血超神的天赋，成功打倒最后一个boss存了档。 收起手机来发现窗下的桌子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男人，看袖章上的值勤二字，她猜测这应该是哪个暑假还要被喊来的倒霉的年轻老师。 “呵。”她嘴角一勾，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走上前去接过他的杯子。 “这么紧张做什么？处男？”叶十一轻笑。饮水机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程安喉咙中也随着默默咕嘟咽了一下。 “我就是随口一说，”叶十一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摇摇手机，“有能充电的地方吗？” 程安喝了口水，干涸的喉咙终于得到湿润，像是获得救赎般，内心也稍稍平静下来。“没有，这里就一个插座。”他用下巴点点墙边一角，上面正插着饮水机和风扇的插头。 看着程安警惕的眼神，她皱起眉。拜托，她还没有疯到为了要给手机充电而断掉屋子里唯一凉风的地步，干嘛紧张成这样。 “喂，那个……”看见她依旧那副姿势，程安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那个，你把衣服穿好，一个女孩子，成，成何体统这样子。”他别过脸去，嘴上磕巴巴提醒道。 她这规规矩矩的南瓜裤，要是抻直了甚至能够到膝盖，至于吗！ 怎么会都当老师年纪的人了，看见女生的安全裤还能紧张成这样，嘴里说着严肃而规训的话，神情却像个未经人事的纯情少年。 没想到程安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摇摇头背过身去，从柜子里取来一件外套扭着脸盖到她腿上，这才舒了口气似的，“都高中生也不算小女孩了，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在成年异性面前怎么可以这样。” 嗯？看着腿上干净的外套，叶十一挑了挑眉。 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程安轻咳一声又补充道：“咳，不是要训斥你的意思。只是很多成年男性心思太杂，对你们还很单纯的学生来说还很危险，在外面还是多警惕些比较好，快要成年的年纪，要学会提防别人，小心别让自己受伤。” 外套的风格和他身上的衣服很像，简简单单没有花哨的装饰。他长得清秀，脸上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十分温和，温和到在她看来有些呆，没什么攻击力。和她之前学校总是板着脸的老师不同，很难猜出来他是教什么的。 “啊，余老师你来啦。”程安挠挠头，余光中看到叶十一正缩成一团，试图将自己藏进衣服里，嘴角不禁抽了抽。 程安也跟着紧张起来，说到底也只是个新生想要逃避新生大会才躲在这儿，这么热的天不想参加太正常不过了，也并不是多大的事儿。毕竟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都能理解。但余清乐今年刚当上新生班主任，程安不 程安也盯着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余清乐脸上只有觉得好笑的神情，也没有细想他怎么会隔着衣服也能认出她来。 “大会已经结束了，赶紧早点回家，又没人来抓你，在这演什么校园谍战剧呢。” 她的眼神轻佻，笑得暧昧，轰得他大脑发蒙。 “走走走，赶紧走，别在这发神经。”余清乐翻了个白眼，把她朝门外推去。 “给你给你，赶紧回家，别瞎逛。”余清乐把手中的充电宝塞给她。怪不得消息也不回，打电话还关机，原来真是手机没电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拍拍程安的肩，“那孩子是我班新生，性格有点跳脱，总是爱胡言乱语，别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