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人群中，依旧孤零零的。 何野一瞬间大脑宕机，脑子里只有那年冬天，灰暗的天空，姜山站在天桥上，再走一步就是死亡。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寻找声音的来源，纷纷为何野让路。 姜山盯着何野，目光从何野肩膀跳跃到何野身后扛着摄像机的媒体上，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姜山言辞恳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何野却不为所动，他瞪大眼睛，一步步试探向前，向姜山张开手：“你下来，你先下来。” 姜山说完，后脚跟挪了一步，一半悬空在栏杆上。 姜山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深深地看了何野一眼，就像九岁时在天桥上那样，一眼定终生。 “跳江了！救命啊！快点去救援啊！” 一如当年救下姜山后，在夜里做过的反向的梦，他没有抓住姜山，姜山从高处坠落，粉身碎骨。 现场的人，看群众直播的人，所有的人无一不为此担心落泪。 “救援呢？没有打捞的吗？快点去救人！”何野挣脱消防员的钳制，独自一人奔跑在大桥上。 “野哥，俞孟源俯首认罪，并同意录制道歉视频，恳求你代他去叶柏的墓前倒一杯酒。” “叶柏的尸体可以进行火化，我通过中国警方联络到了叶柏的父母，他们在去往英国的路上。” “对于之前贾群指控的，关于何大军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一案，我的解释到此为止，还有任何问题，欢迎提出。” 何野协同各大资方，端正坐在敞亮的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上，一丝不苟地回答媒体的问题。 “一开始我并不清楚他是被资助人。”何野回答道，“你的质疑是正确的，但是我在知晓前就和他有了感情。” “所以基金会商议后决定，取消我对禾苗基金会的最高管理权。”何野一字一句地宣布，“接下来总负责人会由谈颂音继任。” 何野将告别他兢兢业业十多年的岗位，拥抱他接下来的人生。 俞孟源坐在监禁室中，泪如雨下地承认了自己当年的恶行，一一宣读了道歉词。 何野看完，红了眼眶，往下瞥一眼媒体人员，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有的神情严肃，有的在默默流泪。 何野表示，关于这十六名成员，将遵循姜山的意愿，妥善安排工作和孩子的入学计划。 江聿寒正在复健，已经可以在机械辅助下行走。 杭科集团执行总裁辞职，由副总裁接任其位置。 所有人都迎来了新的阶段，除了一个人，静静躺在医院，心跳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