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一把把他拉开，气笑了：“你以为我师兄当时伤不了你吗？他宁愿自己死也要把你唤醒，不是让你这样剑走偏锋发疯自残的！” 危楼偏头笑了一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沈扶玉，眼神专注又深情，他道：“本尊同他认识以来，没有一件事情不是顺着他的。他喜欢的本尊就捧给他，他讨厌的本尊就不做。” “本尊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一直找下去。一直找到魔力耗尽，本尊也消散于天地之间。” 危楼的眼眶红了红，他不喜欢这个世间，这个没有沈扶玉的世间，一切都糟糕透了。 他真的，好想沈扶玉啊。 “你出去，”许久，云锦书给泊雪道，“我有事要给你们魔尊说。” 云锦书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放到危楼面前。 “这个阵法叫‘溯洄从之’，”云锦书道，“是个禁术，用作……” 危楼的瞳孔紧缩。 “这个阵法是禁术，等级在高阶之上，复杂不说，条件还极度严苛。要找到极阳极阴极正极邪四物，并用一个高灵力之物作为阵眼，画阵法的血——”云锦书没说，只是看着危楼。 云锦书补充道：“准确来说，是你的心头血。” “好，”危楼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其他的东西——” “也可能，这个阵法会硬生生地耗死你，也发动不了。” 他只在乎沈扶玉。 他什么也不怕。 溯洄从阵法所需的四物：极正之物，乃清霄派镇派灵物玉灵菇；极邪之物，乃桂花阁密物，蝎尾石；极阳之物，乃妖主凤凰的护心翎羽；极阴之物，则是沈千水带来的鬼王鬼域支撑物阴火莲。以天下第一奇剑绛月剑为阵眼，以魔尊心头血为阵引，由此而成阵。 云锦书看向危楼，道：“这个阵法发动起来很慢，不知道要等多久，你看着这些血，一旦干涸，需得在阵眼重新放入一滴。” 云锦书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灵台上的沈扶玉，离开了。 桃花开了又败，人世间的人换了又换，修真界的奇闻轶事变了又变，危楼始终守在这个阵法前。 他的眼眸由一开始的亮红色变作暗红色，又由暗红色变为了紫色、绿色，直至某一天，泊雪为他端来茶水时，里面映出了他灰色的眼眸。 “清霄派的姜应掌门以及其他长老，去了。”泊雪道。 泊雪没说什么，只是道：“属下为您输送点魔力吧，这样的话，兴许您还能撑得久一些。” 危楼的眼眸又变回了紫色。 危楼不太记得年岁，只知道桃花开了一万次，这桃花刚种在这儿的时候，怎么种怎么死，危楼只好往这些土里放了滴自己的心血，这才养活了这些桃树，不曾想，倒是福祸相依，给了这些桃树寻常桃树没有的寿命。 终究是命不久矣。 他备受折磨，又不敢停。 这样一过，便又是几千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