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青鸾一顿，低下了头，“节哀。” 说不定是使得坏主意想让自己回去找他呢？ “殿下，”青鸾咬了咬牙，“沈仙君今日出殡，您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一瞬间，他的愤怒、他的恐惧、他的怨言尽数剥夺去，只余了满地的荒芜。他抬着脖子去看天上的纸钱，今日风大，阳光不明朗，纸钱压下来，阴沉沉得一片。 时间太久远，凤凰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回答的什么，因为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是把沈扶玉叼进了羽毛里。 当时只道是寻常。 “殿下？” 凤凰道：“孤本想杀了危楼，但是，沈扶玉既选择跟他在一起，定然是喜欢的。他用命救下来的人，孤再杀了，倒让他成了枉死。” 他一点一点看过这座宫殿的每一处，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以致他转身时倒有几分轻松感。 鲜红的血从背部蜿蜒曲折到脚跟，凤凰一声不吭，生生剜出了自己的凤凰骨。 他真的不想再当妖主了。 凤凰骨已剜，凤凰实力大减，再不配妖主之位。 哀莫大于心死。 找个什么地方呢？ 凤凰看着手里的凤凰骨，做完了最后一件事，没有告知任何人，孤身去了旧地。 凤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用最后一点妖力，把这里恢复得与记忆里别无二致。 一片黑暗中，他听见远方传来了又轻又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踩碎了落了满地的眼泪。 泊雪带着一个新的灵台走入殿内：“尊上。” 泊雪只好把这个新的灵台放在了一旁，站在危楼身后，毕恭毕敬道：“尊上，这是妖主送来的灵台。据说制作材料中融了凤凰骨，可以保尸身不老不腐。” 许久，他才状若无事般重新梳了起来，泊雪正欲离开，便听危楼问：“你说，本尊怎么会杀沈扶玉呢？” “本尊，怎么会杀他呢？” “走火入魔……”危楼低喃着轻笑了一声，“本尊怎么能认不出来他……即便是走火入魔本尊也应该认出他的。” 危楼呢喃间，却已经给沈扶玉扎好了头发。 “属下告退。”泊雪行了一礼，转身要走之际，殿中又风风火火地闯来一人。 这个魔族惊慌失措地看着泊雪：“尊上、泊雪魔相，外面来了个人间修士，身负奇毒，已经毒杀了好些人了！” 泊雪警惕地看着他。 那个来通风报信的魔族早就跑了，三人静立殿中，皆是未言未动。 他的嘴角渗出了乌黑的鲜血，滴在地上，他像是个被撤了线的木偶，轰然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