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玉脚步一顿，看向徐母：“为何？按年岁出嫁，徐三娇不是更合适吗？” 徐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许久，才道：“倒也不是，就是金玉养得娇贵些，更合适一些。” 徐母被她直白的话戳破了心思，面红耳赤地争辩道：“你懂什么？这两个都是我女儿，我一般疼！娇娇她闹出了不好听的传闻，我这不是怕县令老爷归罪下来吗！” “你胡说！”徐母斥道，“你懂什么？！这三个孩子我一般疼！” “不然呢？”徐母被几个小辈连续下面子已经恼羞成怒了，“错一次不够，还要错第二次不成？” “哪有父母给孩子道歉的道理？我给她吃给她喝，生养之恩大于天！我们愿意怎么待她就怎么待她！”徐母左右看看，拿起一旁的大扫帚来，毫不客气地赶着人，“滚！别来管我家的事！” 回到院里，雪烟和池程余还在一并骂着徐父徐母，沈扶玉站在篱笆前，看着徐三娇的房屋走神。 他回过头，是姜应。 “是，”姜应靠在了篱笆上，他道，“看得出来，她温柔、善良，甚至到了懦弱的地步……嫁给何大兴许是她此生最勇敢的一步，只是不出所料，她迈出的这一步，是万丈深渊。” 若是真爱，怎么会舍得她去配冥婚？自然，里面说不定会有什么隐情，或许待徐三娇不好的另有其人，但总归不是什么好日子……不然她就不会是鬼王了。 沈扶玉叹了口气，无论再惋惜，也改变不了任何状况。说到底，这毕竟是鬼王的回忆。 她成亲得很仓促，看得出来徐家和何家都不重视。不过徐三娇似乎并不介意，她穿着粗劣的嫁衣，踏上了新婚的轿子。 过往的人群议论纷纷，眼神交流间并无多少祝福，多是一些嘲弄与看热闹之意。倒是危楼，很难得，他走在人群中，难得没把心思全落在沈扶玉身上，极其认真地观看着这场婚娶。 “你在想什么？”沈扶玉坐在床沿，觉得危楼今日实在奇怪。 沈扶玉的动作一顿：“你……” 他说完，又低头笑了笑：“本尊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都不答应本尊的追求。” 他抬眸，瘪了瘪嘴：“又要说本尊胡说八道了是不是？这样吧，本尊边给你洗着脚，你边说着本尊行不行？这样咱俩都不算闲着——水真的要凉了。” 沈扶玉倏地打断了他的话。 屋里的灯花该剪了，光线晦暗，沈扶玉垂落下来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耳垂，依稀可见是泛着红的。 铜盆的水渐渐凉了，烛泪顺着蜡烛缓缓流下，在桌子上凝固，外面的花树被风一吹，花朵簇拥着沙沙作响。 “我们在一起吧。” 万骨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