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斯蒂文,绿幕的小叮当戏份拍完了?好好,我要不要来看?能看吗?那当然想看……你想用我的特效团队帮忙做抠像的工作,没问题,我让他们过去,明白,明白,好莱坞就没有多少导演拍特效,我们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罗纳德和小乔治聊到一半,理查德的电话接了进来,斯皮尔伯格想要找他聊特效的事情。
罗纳德在参观片场的时候,流露出想要了解学习后期的制作流程,正好因为朱莉娅·罗伯茨的耽搁,这部“铁钩船长”的特效部分眼看就要赶不上放映时间了,所以罗纳德用加入特效团队帮忙做一些初级的工作为代价,换来了对与斯皮尔伯格特效流程的借鉴机会。
“朱莉娅那边表现怎么样?还好?还好就好……”
朱莉娅·罗伯茨虽然借着麻将渡过了那个崩溃的阶段,但是她那种骤然成名的状态,在剧组里还是招来了很多麻烦。一个人名气来的太快,剧组的人的非议就会很大。
两年前你还和我们一样是底层的小演员,现在就呼来喝去地要我们给你特权。各种各样的问题还是层出不穷。好在斯皮尔伯格身经百战,只要不扔鞋,已经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那娘们用鞋子扔你?”
打完电话,小乔治在沙发上呵呵大笑。他听罗纳德说了一下片场事故的简要状况,表示不相信。“肯定是她不会扔棒球,如果我来这么一下,你怎么躲?”
说着他拿起了一个张报纸团成一团,作势要扔过来。
罗纳德呵呵也笑,这些高层的子弟其实相当的“纯真”,经常会做些儿童式的举动,他对小乔治说道,
“我告诉你,我其实打棒球不行,再说是只鞋子,飞行路线更加不可预测,这个时候只有蹲下躲。反正又不像棒球那样要接住……”罗纳德比划了两下。
“明白了,你这个办法不错……”小乔治也模仿了两下蹲下躲避的动作,这以后要是被人袭击就这么办。
送了几张迪士尼“美女与野兽”的票给小乔治,送走了他,罗纳德继续忙自己的生意。
这次“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制片方,年代国际的小邱总也到了纽约。这部代表香江参加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电影,在纽约电影节上也捞了一个放映机会。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纽约曼哈顿华埠的电影院里做长期放映。这里的华裔文化比其他地方要更加为人所知,很多犹太人都喜欢在圣诞节去中餐馆吃饭,很多黑人和拉丁裔也都非常喜欢看香江的武打片。
再加上有文化层次最高的观众群体,算是比本国其他任何地方,能够看懂yimou这部电影的人都多。
“为什么这一场的观众,有很多都不用买票?进来的时候晾一个证件就行了?”小邱总站在“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电影节放映场的门口问他的翻译小晏。
“这是阿美利加的电影圈的规矩,只要你是影评人,不管是纽约时报这样的大报,还是大学里校刊的影评人,都可以免费观看电影。用票价来换取影评人对电影的免费宣传。”小晏对小邱总这种无知的样子感觉很熟悉,当年他来阿美利加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什么都感到新奇。
“哦,那怎么不给他们车马费?那要是他们说坏话怎么办?我们在邀请媒体的时候,不给怎么保证他们说电影的好话?”小邱总对这种规矩感到惊奇。
“这里是阿美利加,媒体有第一修正案保护,可以自由的发表影评的”,小晏对这样的乡下人简直无语,“当然,你要对电影有信心,才会大规模邀请影评人,关键是要挑选邀请那些媒体。”
“嗯……到时候我问问罗导演……”小邱总才不信小晏的说法。不过挑选邀请的媒体这种办法还是不错,关系好的,喜欢这种电影的才邀请来看,那些捣乱的就打出去。
罗纳德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正在把yimou介绍给纽约和华盛顿的几位着名媒体的影评人。他们对这位导演很感兴趣,问了不少小说的原着,和使用色彩来表示电影情绪和人物的做法。
他的电影虽然加上了字幕,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影评人非常难以理解。不过好在浓烈的色彩,总会在合适的时候透露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什么时候主角要受苦了,什么时候要反击了,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好家伙,接受这里的影评人的提问,比我拍电影还要紧张……”yimou和做他翻译的杨燕子说道。一身不太合身的西服下面,都是一层白毛汗。
“yimou……”罗纳德实在看不下去了,“等纽约这里结束,让燕子带你去华埠的红帮裁缝那里做两套手工西服……”
罗纳德给杨燕子打暗号,上下画了一个圈,意思所有的东西,从内衣,衬衫,到袜子和鞋子,都要换掉。再配上一个精神的发型。都他来买单。
“这,我一穿着西服就紧张……能不能不穿了?”yimou用手帕擦汗。
“一定要穿,到时候奥斯卡颁奖,你还要穿燕尾服呢……”罗纳德看着旁边的巩小姐,这次把他们都请来参加电影的宣发,就是要让评论界和他们混个脸熟。
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和本国的奖项其实有很大的区别。首先是提名要很多参考影评人和电影节策展人的票。然后他们评选的口味也和国内电影的其他奖项不同。
如果说好莱坞的电影,要获奖的话,就要符合主流的电影叙事,和阿美利加的价值观。总体要尊重个人奋斗,要让小镇青年成功,给人以阿美利加梦的希望。
电影本身的故事则可以鞭笞社会的阴暗面,上到政客官僚,下到资本家企业主,都可以是坏蛋。只有那些淳朴的小镇来的青年人,不能够给他们安上刻板印象。
但是外语片就正好反过来,评委更喜欢那种温情的,反应人性的电影。不能有太多阿美利加观众看不懂的文化暗喻。比如内地选送的“过年”,观众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和圣诞节类似的团圆的节日,但是那种一大家子在过年的时候,把各种矛盾都来个总爆发的故事,他们实在是理解不了。团圆的节日还要说这些矛盾干什么,不是应该有矛盾也和解吗?
所以外向的阿美利加人,就很难理解华人这种在亲人之间,直接表达情感的难度。
“大红灯笼高高挂”就相对好很多,父权对女性的压迫和禁锢,这个yimou一拍再拍的题材,大家理解起来就没有那么困难。包括他之前拍摄的“红高粱”,和“菊豆”,其实在欧洲和阿美利加都没有受到太大的沟通麻烦。
“哎,这好莱坞的规矩是大。你看他们过年都没有这么搞……”
“哈,你小子,罗导演这是抬举你,明年春天你就明白了……”旁边是特意赶来和老朋友相聚的吴导,见yimou这一脸憨厚,简直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