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各种情绪和小事堆积在一起,恰到好处在此刻爆发。 这是付莘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留心店名——半醒烘焙。 付莘调整两秒呼吸,整理好头发,推门进去,铃铛轻响,一股浓郁的黄油香味扑面而来。 这个时间段学生都去上课了,三三两两的顾客抬着餐盘徘徊于各个柜台挑选之间。店铺面积不算大,原木风格的装修使食物卖相更加诱人,白色油性笔将下午茶的各款搭配写在玻璃柜面,顺着箭头就能找到面包,配图完全是小学生简笔画,却误打误撞有种法式街头小店的粗糙和温暖。 小时候爸妈常不在家,她和陈斛每天就在校门口的烘焙店把作业写完,直到夜幕降临才一起回家。 其实不是的,她只是怀念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烦恼是什么。 “你们老板在吗?” 有,事大了。 余光瞥见有人掀开布帘进来,他咬着pocky含糊不清问:“小郑啊,刚才量的橱窗长和宽各是几厘米来着?” “惨了,我好像把长宽搞混了。”巧克力棒被咬得嘎嘣响,他眉皱了皱,没什么犯错的自觉道,“你说我们直接这样贴出去,他们弯腰九十度看海报也很合理吧。” “算了,手工活我真干不了,还是找个美术生代劳吧。” 付莘忍不了了。 -------------------- 付莘怎么都不会想到,人称恃帅行凶的烘焙店老板竟然是自己的前夫。 身量高大,反而与这局促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蜂蜜色的顶光落在眼睫上,他看起来好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让人萌生出罪恶感。 付莘脑袋里冒出这句话。 陈斛哑了半晌,然后才心虚地小声辩解,他没有炒作。 陈斛哪敢动,他缓慢地挺直背,方便察言观色。 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复杂,陈斛有意隐瞒,只讲出一部分事实:“陈眠回国,正好让她历练历练。” 亲妹是这么用的吗? “陈眠肯?”她刚回来怎么可能,付莘是完全不信的。 “董事会也同意?” 言外之意是他打下的基础够陈眠试错了,要是蠢到还能把公司作没了,那简直是商业奇才,带引号那种。 也许是陈斛从头到尾的好脾气让她头疼。也许是盛传在商界游刃有余的陈斛偏偏对她硬气不起来,导致她一次都没有狠下心来说重话。也许是他不说一声来了峰北,理由却还要她来猜…… “拿我寻开心?还是你真想在餐饮业开拓新的赛道?那你大可不必跑来这里,我不认为学校里适合你大展拳脚…也不要让我误解,为你分心很多天。” 这话有多无奈,大概只有付莘一个人会懂。 他是多高深的世界名著啊,差点要她用一辈子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