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怎么可能？” “那个计划应该早就被叫停了才对！”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她的脸上再也没有轻松的笑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少年，沉声问道，“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难道不在039基金会039的保密信息中吗？” 他依然垂着眼眸，短促而带着讥讽的轻呵刚被利昂娜捕捉到就消失了。 “至于您的第二个问题……如果我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您一定不会相信。” “哈？”利昂娜的尾音因他的回答带着上扬了一瞬，有些好笑地指向自己，“你觉得我会阻止？” “不会！” 说罢，她再次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的目的……在我没有达到目的前，我不可能冒险去管这种危险的闲事！” 谢尔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报纸上那些有关水银的文章，揭露有关制帽厂的内幕，难道不是您做的吗？” 利昂娜率先后退一步，同时张开双臂感慨道：“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差一点就被我的一时冲动全部葬送了！我也已经从中得到了教训和经验，不该自己管的闲事就不要管……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再犯一个相同的t错误？”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再次与利昂娜对视了一秒后如往常般顺从地垂下眼眸。 谢尔比的顺从并没有让利昂娜好受多少，反而让她有种被一团棉花捂住口鼻的不适感。 当作没听到……倒是说得容易！ “你该庆幸现在这里没有什么人。”她没好气地说道，“吃完饭还不够，陪我喝完下午茶才能离开，不许拒绝！” “走吧。” “利昂就是这种脾气，吃完饭就好了。”波文小声对他说道，“快跟上去，否则他又要生气了。” 之前一向不待见谢尔比的波文开始对前者展现出自己温和的一面，见对方对菜单上的罗兰菜式不熟悉还会耐心讲解。 持续一夜加一上午的风浪总算停了，头等舱的客人们也纷纷出来用午餐。 尽管这一桌人里威廉只认识利昂哈特这一位老同学，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整张桌上最能说的一个人。 棕发的青年不停说着，又抽空询问桌上的其他人：“你们之前有人看过吗？” 与之前的《帕斯卡利斯与塞芙拉》一样，戏剧《忒普提之死》的主要剧情也是由古阿祖尔传说改编而来。 有一次他听说隔壁的城邦虽富庶却没有足够强大的军队，便想要发兵踏平对方。 忒普提得到结果后心生不满，最终让祭司更换了神谕，坚持带领士兵们出发，并按照计划顺利打败了附近的一个较为富庶的城邦。 忒普提原本不想答应，因为他知道如果破城他一定能得到更多，可坚定的想法在看到公主美丽的画像时迟疑了。 于是他们杀了一头牛祭神，这次得到了神明让他们接受米西娅公主的启示。 这个说法说到了忒普提的心坎上，年轻的国王当即答应了下来，并与众人预谋了一个歹毒的方案——先告诉对面城邦自己愿意接受公主——现成的理由也有，这是顺应神明的安排，然后便可以趁对方不备冲入城中。 她急忙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兄，可软弱的父亲完全被忒普提的军队吓破了胆，只当女儿是不愿意嫁过去找的借口，将其骂了一顿后继续筹措赔款。 米西娅公主声称自己十分仰慕忒普提，等不到明天，今天就想与他见面。 公主灌醉了忒普提，看着他带着满足睡去，这才从女仆手中接过固定帐篷用的橛子，用一块石头将其敲进了国王的太阳穴，瞬间杀死了他。 利昂娜原本是对 之后也不需要再商量，四人吃完饭后，除了声称还要继续抄书的波文，谢尔比被利昂娜拖住，直接就往d甲板的太阳剧院走了。 剧场中的座位有限，虽然能容纳所有头等舱乘客，但头等舱和二等舱的乘客加在一起就不够了。 谢尔比并非头等舱的客人，但因为波文主动把自己的份额给了他，这让他能与利昂娜和威廉·伍斯特一起坐到最佳观赏戏剧的位置。 也许是习惯使然，谢尔比选了一个靠近过道的位置便坐了下来，利昂娜顺势坐到他的左侧。 三人刚坐好，没想到很快就见到了两位熟人。 利昂娜所坐的位置靠近过道，转头时立刻与两人打了个照面。 菲莉亚帕伯爵夫人向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并对坐在她旁边的威廉·伍斯特颔首致意。 “不用了，我比较喜欢这里。” 威廉·伍斯特倒是想去，但他也是接受马黎精英教育长大的人，当然能听出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只能同样婉拒。 没等伯爵夫人和马罗尼先生入座，坐在过道旁的三人又听到剧场后方传来一阵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古怪声音。 “那是……菲莉亚帕伯爵吧！” 203 利昂娜好笑地瞥他一眼,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你可以去试试，我想马罗尼先生不会拒绝。” 威廉·伍斯特自觉尴尬地笑了两声，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不停往后转，试图追寻那道坐着轮椅的身影。 他没有占用剧场中的座椅，就那样坐在剧场最后一排的座椅后面。 利昂娜一开始以为菲力亚帕伯爵是怕坐着轮椅下台阶会出糗……现在看来，他应当是早就找到了一个监视妻子的绝佳视角。 ……或者一开始就不该嫁过去。 伯爵夫人今天戴了一顶装饰着黑色羽毛的时髦宽檐帽，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她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