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自家媳妇吃坏肚子。
筝却往后躲了躲,不叫他去碰自己手中的糍糕,“不凉,不凉。哪里凉了?这不是被你捂得还温温的?再说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带东西回来,那我自然是要吃完的。呐,爹可说了浪费粮食,是大忌——”
“你不叫我吃,你就找爹说理去吧。”
崔植筠拗不过,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收去了阻拦的手。这凡事不扫兴,便也是太史筝最大的好处。可崔植筠还未张口劝太史筝吃得慢些,筝就猛地被一口糍糕噎得发懵。
“水…水……给我顺顺!”
“你且等等。”
崔植筠抬脚欲进屋寻水,吴婶却猛然从小屋出来,端着碗鸽子汤扬声道:“有汤,有汤。娘子,快——喝口顺顺,老奴刚热过,温度刚刚好。”
瞧她已是在小屋那蹲了半天。
吴婶飞快来到太史筝面前递去汤碗,筝接去鸽子汤想也没想一饮而下。
干噎的糍糕终于和着一碗温热的羹汤下腹,筝觉得甚是满足,她抚摸着胸口,抬眸笑问吴婶:“这鸽子汤炖的有些功夫,好好喝。是吴婶你熬的吗?”
吴婶摇摇头,“不是老奴熬的啊,那不是二郎君带回来的吗?我怕凉了,就端进去给煨在了小炉上。”
“二郎,你还带了鸽子汤回来?”筝纳了闷。崔植筠却忽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举目扫视过廊下,“我带回来的……你难不成是说搁在这椅子边的那个?!”
吴婶点了头,“是啊,除了那个,老奴也没见别的。”
坏了!
崔植筠闻言大惊失色,只见他一把抓起还在啃食糍糕的太史筝,就将人扔去廊外,按着狠狠拍打起来,“小筝,快吐。这鸽子汤是今日邹家娘子带来的,她无事殷勤,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她的糍糕——
都掉了。
筝望着庭院里掉落的糍糕,和手中空荡的油纸,欲哭无泪。她问崔植筠,“无事献殷勤是有问题,可邹家娘子炖的汤,也不能有毒吧?这汤是她带给你的,她把你毒死了,于她而言压根没好处啊。”
“是啊,不能吧。”吴婶看着汤碗,出言附和。
崔植筠停止动作,他只顾着担心太史筝,却忘记了思考。
这回倒叫太史筝提醒了他。
重新将自家媳妇扶正,崔植筠还是有些担忧,“你说的不无道理,可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亦或是腹痛胸闷?以防万一,不若叫吴婶去传个郎中来瞧瞧?”
“郎中就不必了,这么晚了,若是再惊动了婆婆和大嫂他们也不好。就是我觉得吧……”
筝话锋直转,惊得崔植筠心头一紧。
可当太史筝委屈巴巴望向崔植筠大呼,院中人便又放下心来,一笑嗤然。
“崔二郎,我的背好痛!”
-
小两口在廊下折腾一番,待到洗漱妥当,爬上床,已是人定。
这时的窗外晚风萧瑟,
似是唯有被窝的温暖才能解去人间千种愁怨。
筝光着脚丫一路溜进床里,躲在被子里再也不愿探出脑袋,可等身边人坐在床边,她便闷着头幽幽地说:“崔二郎,今晚上,我要好好睡觉。你不准再打扰我……”
崔植筠吹灯入被,嗯了一声就没再言语。
平静地躺在床铺的两边,夜至此开始流转。哪知,崔植筠却在不到一刻钟之后,察觉到有人掀开被褥,跨在了他的腹前。这人身上好烫,她这是作甚?不是她说的不准打扰……
崔植筠犯起了嘀咕。
瞧他睁开双眼,刚想弄个明白,竟发现自己的寝衣被太史筝无端弄了开。崔植筠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人,瞧她上下挪动,且带着声声恳求,低声诉说:“二郎,我…我好热……”
“你…帮帮我……我好像……”
崔植筠望着月影中的太史筝,穿得越来越少,曼妙的身姿尽收眼底。
崔植筠再也压不住身下的欲望。
他直叹:
这小邹氏,下的到底是……
什么药——
第90章 成事
“小筝, 你别……再动了。”
冲动又起,昨夜的那种感觉翻覆而来。崔植筠环起她那不安的腰身,想叫人平静下来。筝却有些局促, 她俯身时, 青丝如瀑落下,她望着崔植筠的脸, 尚存有几分清醒。
“可我……难受。”
筝的声音沉沉,可崔植筠张口时也不明亮, “……那我若是帮你,你今日可能受得住?”
浓厚的呼吸打在面上。
崔植筠伸手摸了摸太史筝的脸, 他在抚慰她的不安。